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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幻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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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选人的要求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是莫名其妙，比如陈汶能上山就是很意外。特别是排队当中的几个小胖子，本对陈汶看不起，想着这样的穷小子，要力气没力气，要财富没财富，怎么会来凑热闹。

恰恰和所有人想的相反，瘦弱如同猴子一样的陈汶反而被选上，这让其他人不愿意。排队的几个小胖子，能在灾年吃得胖嘟嘟的，肯定是家里不缺粮食的，直接跳出来指责青山收人不公平，为什么不收自己这种有钱有势有潜力的。

青山上下来的师傅，不屑的看看站出来的小胖子，伸手往他身上轻轻一捏，小胖子立刻如杀猪般“嗷嗷”大叫，脸上颤动的肥肉扇动的像养肥的猪要上屠宰场一样，飞快的晃动，好似做脸的皮肉要打到右脸，右脸的肥油要磨蹭左脸。

师傅再捏住陈汶的肩胛骨，稍稍用力，以为陈汶至少要疼的哼出声，想不到眼前的臭小子硬是咬牙抗住不出一声。师傅再用力，除了牙齿咬的更紧，陈汶还是没叫出来。

陈汶的表现让师傅有些意外，想不到根骨不算好的小子，到是能忍住。师傅又加大一分力，陈汶忍不住，“吱咛”一声躺倒了地上。发现自己发出声音，陈汶用力忍住，不让自己表现的懦弱，连师傅已经放手都没注意到。

旁边小胖子们看着陈汶满脸的汗水，一个个全都打了退堂鼓，要是自己这样的小身板，怕是要把油水都要挤出来，自己好不容易吃得肥肉可就要遭殃了。

师傅看着眼前的废物，冷哼一声，带着选上来的三个人往山上去。开山的仪式本要郑重光彩，只是今年没钱也不便大费周章，几个从山下借来的桌子、幡旗等物件，也不用还回去，自然会有人上来收拾。

走回去的路上，师傅在前脚步不停，一点不管身后的孩子能不能跟得上。两个女娃娃应是在家里练过的，身体长得小，力气却不少，小步子不比师傅的大步，小跑着跟上师傅。陈汶不行，身体不如女娃娃，肩上还在疼痛，只能尽量让受伤的胳膊紧贴着身体，尽力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到了半山腰，师傅转过身，望着身后跟上来的小孩子，表情还算松弛。向陈汶招招手，师傅说道：“你过来。”

陈汶以为自己受的苦有了回报，自己的坚韧被师傅看中，强自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挺着胸、夹着胳膊向师傅走去。女娃娃自然的让出道路，站在两边，看向陈汶的目光没有羡慕，反而有些冷漠。靠左边的女娃娃，转头看了看陈汶，撇撇嘴，马上变回脸，想着师傅还在身边。右边的女娃娃则全城不看陈汶，似乎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就是个牲口，不值得自己看一眼。

陈汶站到师傅面前，正准备跪下拜师，想不到对方直接按住自己受伤的胳膊，使劲揉了几下，再转过自己的身子，拍了几掌，身上好像有有热流从被拍的地方产生，刚刚还疼痛的胳膊被暖意替代。

“刚才是我捏伤了你的胳膊，现在我给你治了，你以后不用记恨于我。你就待在那边，等着山上的人。”师傅说这指向不远处的茅屋。

陈汶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刚才还压抑的兴奋瞬间转换，自己的心像从高崖跌落，高昂的头低落。身边的两个小妮子倒是早就有准备，对眼前的景象没有丝毫诧异。

就这样，陈汶被留了下来，女娃娃跟着迈着快步，蹦跳的跟着上山去。

陈汶躺在树杈上，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待在半山腰几天了，人没见过一个，小动物倒是不曾少见。既然抓不住，陈汶也懒得消耗自己微弱的体力，只靠着野果存活。连着几天素食，没有盐分的补充，陈汶觉得自己虚弱无力，是不是进入恍惚状态，像是睡着又有一些意识，和现在躺在树杈上的感觉一样。

陈汶模糊的看到有个光亮在眼前转来转去，不是一闪一闪，是温柔的光，和娘亲身上一样的光，在眼前亮着。自己想要伸手抓住，可是自己的手仿佛变成了透明的，穿过光亮，那个光点还在原地不变的发射光芒。

自己是快要死了吗？陈汶心里想着，在家的时候，听养马的老曹说快要逝去的老人总是能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自己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就是老曹说的特殊东西？可是，这个光那么亮，照着人好舒服，和娘亲一样啊，怎么会是让我死呢？难道娘亲，娘亲化作光来带自己走了？是的，是娘亲，你来接我了吗？

“嗨，小子，快醒醒，快点……”陈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突然耳边的声音惊醒。

“不，不要！”陈汶眼前的幻想远离自己而去，光点变成流行拖着尾巴飞走，温暖、温柔的感觉在消逝，疼痛、麻木的感觉涌上来。

“嘿，没死啊，大个儿，可以啊，背回来不是个死家伙。”惊醒陈汶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就交给你吧，大个儿。”

“哦，”略显憨厚的声音回答。接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没有说话的声音传到陈汶的耳朵里。

陈汶已经醒了，只是遗憾的感觉带来气愤，生气自己长久没体会的温暖就这样的远离自己而去。胸前的皮肤的擦疼，脚底的麻木，后背的寒冷，陈汶一一感受，让这些不好的感觉惩罚自己，惩罚自己没有跟着光亮离开。

“嗯，你起来吧，那边锅里有粥，你可以喝，喝粥。”憨厚的声音响起，对着陈汶说话。

陈汶还想撞死躺在地上，不曾想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在听到“粥”这个字，陈汶想控制肚子都没理气。没办法，陈汶只能睁开双眼，转头的力气都欠奉，转折黑漆漆的眼珠环顾了平面的四周。水缸、彩板、萝卜、白菜、腊肉，哎呀，忍不住了，陈汶用尽最后的力气，蹦起来，急忙忙挪到锅边，来不及盛出来，用勺子就开始大口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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