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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错过的时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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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迁亡故的消息被掩饰得极其严密，党项羌人各部落只知道他受了箭伤，一直在休养，军务暂时由李德明代理。

李德明只将这一情况含含糊糊地通报给契丹皇帝，以期获得契丹人的支持和认可。不过，耶律隆绪在大丞相韩德昌的建议下，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只是遣使吊慰，追赠李继迁尚书令。

消息还是被走漏了出去。鄜延和环庆两路部署司先后查证和确认了李继迁的死讯，于景德元年二月初，相继飞报枢密院。

尽管消息来得过于突然，不过，上自皇帝，下至群臣基本上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彻底解决河西问题的好机会；只是在具体操作上存在分歧。辅臣们倾向于应当趁其主少国疑，人情不附之际，即刻下诏招抚李德明及其部下，以及其他的党项羌人部落，能归顺朝廷者，厚赐爵赏。

有一批官员却认为，礼不伐丧，朝廷应即刻派遣使者前往灵州吊问，以观其态度，察其虚实，尽可能地安抚李德明。

内殿崇班、知渭州曹玮代表着一小部分西部边境将领的意见，他上疏说：“李继迁祸乱河西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兵不解甲，往复抄掠，使中国无日不有西顾之忧！今日天亡继迁，正值其国危子弱；若不即刻发兵掩捕，俟其旗鼓重整，羽翼丰满，则恐桀骜难制，事倍功半。臣愿借精兵数万，出其不意，直捣灵州，生擒德明，献与阙下；恢复河西，在此一举！”

已经被压缩进记忆深处的李继迁，没想到换了个形象又倔强地现身于赵恒的面前。刚做皇帝时的那股兴奋和执着，短短数年竟然磨蚀得所剩无几；面对着大臣们的争执，赵恒又陷入了痛苦的判断和抉择当中。

这个时候，鄜延监军內侍张崇贵的一个奏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赵恒的为难。张崇贵看朝廷迟迟没有行动，便自作主张，派了个使者前往灵州打探情况，同时摸一摸李德明下一步的动向。

李德明见到鄜延使者大吃一惊，知道消息已经走漏，他一面修书一封搪塞张崇贵，说“殡而未葬，所以没有派遣特使告哀奉表；等到大礼完成，立刻会正式朝贡”；一面下令灵州四面以及党项诸部加强戒备，防范宋军进攻。

基于使者的汇报，张崇贵上疏请求朝廷从速遣使吊问，并且最好能派一个大臣到鄜延协商善后事宜。

仔细地掂量了十来天，赵恒把自己的决定告知辅臣们，他指出，戎狄素来无信用，李德明尽管年幼，也不能完全依靠招抚；朝廷轻易授予官职，倘若他表面上恭顺，背地里为寇，则朝廷颜面何在？可令崇贵与李德明定约，如果李德明诚心归顺，必须向朝廷献上灵州，解散其部曲，放还扣押的各蕃部质子，朝廷可授予其节度方面之职；另外，因为李德明还没有遣使告哀，所以朝廷也不会先行遣使吊问。

几天之后，赵恒又亲自指示下诏，晓谕西北所有蕃部头领，有能率部幡然归顺者，授予团练使，赏赐银万两，绢万匹，钱五万緍，茶五千斤。

鄜延和环庆两路的大将们还接到密诏，询问他们关于发兵攻取灵州的看法。由于陆陆续续反馈回来的意见，大多比较消极，赵恒虽然有些不怎么甘心，也只得先放下这个念头。

镇安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继隆在陈州闭门谢客，赋闲多年。望都战役之后，迟徊良久，终于上疏表达自己老骥伏枥、欲报效边疆之志。

赵恒也蓦地想起了这个人。一番召见之后，赵恒深感愧疚；不过，以李继隆的资历和军中的地位，要想现在给他在河北军中安排个合适的职务，也委实不容易。况且现在河北也没有冲突，王超又深得军中拥护，这个时候改换主帅，怎么看都不是明智的举动。

再三与辅臣商议无果后，李继隆被改任山南东道节度使，换个地方去许州赋闲。

三月中，明德皇太后去世，李继隆因为是皇太后的长兄，奉召入京会丧；期间，他又含蓄地提及宣力疆场的请求，还是没有下文；大礼结束后，又郁郁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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