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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9章 建武朝事9（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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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柳成业得功专宠，恩荣无比，昭烈帝欲招两辽王世子为驸马。这公主就刑皇后所生，叫做青阳公主。青阳公主，年芳十八，昭烈帝召问仆从道：“现在各列侯世子中，何人算是最贤？”仆从听说，料知昭烈帝有赐婚之意，便把两辽王世子五字，齐声呼答。

昭烈帝微答道：“两辽王攻绩卓越，虎子陪朕女，如此是好！”

仆从又答道：“今日却比不得从前了！两辽王与燕王本就是表亲，燕王妹又皇后，子皆封侯，除当今陛下外，还有何人似他尊贵哩！”

昭烈帝命说与青阳公主听，青阳公主暗思此言，原是有理。且两辽王世子柳世良年少气盛，身材状貌，很是雄伟，若嫁得此人，也好算得福气了，昭烈帝想赐婚，但又怕两辽王不应，未免为难。

左思右想，只有去请刑皇后去加以撮合，或能如愿，昭烈帝将此事说与刑皇后听，皇后乐得凑趣，满口应允，昭烈帝走后，刑皇后一面召入柳成业，与他熟商，一面告知青阳公主，恳为玉成，双方说妥，竟颁出一道诏书：令两辽王世子柳世良得尚青阳公主。

不知诏书中如何说法，可惜史中不载！成婚这一日，大司马府中，布置礼堂，靡丽纷华，不消细说。到了凤辇临门，请出那再醮公主，与王世子行交拜礼，仪文繁缛，雅乐铿锵。四座宾朋，男红女绿，都为两新人道贺，那个不说是美满良缘！至礼毕入房，夜阑更转，展开那翡翠衾，成就那鸳鸯梦。

柳世良自尚公主以后，与昭烈帝亲上加亲，柳成业因此越加宠任，满朝公卿，亦越觉趋奉柳成业，惟蒙古抗礼如故。柳成业素性宽和，原是始终蒙古，毫不介意。

最可怪的是好刚任性的昭烈帝，也是见蒙古生畏，平时未整衣冠，不敢使近。一日御坐武帐，适蒙古入奏事，为昭烈帝所望见，自思冠尚未戴，不便见蒙古，慌忙避入帷中，使人出接奏牍，不待呈阅，便传旨准奏。

俟蒙古退出，才就原座。这乃是特别的待遇。此外无论何人，统皆随便接见。就是丞相李德进谒，亦往往未曾戴冠，至如柳成业是第一贵戚，第一勋臣，昭烈帝往往踞床相对，衣冠更不暇顾及。

可见得大臣出仕，总教正色立朝，就是遇着雄主，亦且起敬，自尊自重人尊重，俗语原有来历呢。警世之言。蒙古常多病，一再乞假，假满尚未能视事，乃托同僚严助代为申请。

昭烈帝问严助道：“你看蒙古为何如人？”

助即答道：“蒙古居官任职，却亦未必胜人，若寄孤托命，定能临节不挠。”

昭烈帝因称蒙古为社稷臣。不过蒙古学黄老，与昭烈帝志趣不同，并且言多切直，非雄主所能容，故昭烈帝虽加敬礼，往往言不见从。就是有事朔方，蒙古亦时常谏阻，昭烈帝还道他胆怯无能，未尝入耳。况有柳成业这般藩王，数次出塞，不闻挫失，正可乘此张威，驱除强虏。

那北莽却亦猖獗得很，入代地，攻雁门，掠定襄上郡，于是建武二十年，再使大司马两辽王柳成业，出讨北莽，命合骑侯帝甲为中将军，太仆宇文凉为左将军，翕侯拓跋荒为前将军，燕王世子刑振为右将军，郎中令白彪为后将军，左内史段德为强弩将军，分掌六师，统归大司马节制，浩浩荡荡，出发定襄。

太子轩辕朗，年二十五，熟习骑射，去此次亦请愿随征，由两辽王承制带去，暂令为嫖姚校尉，选募壮士八百人，归他带领，一同前进。既至塞外，适与北莽兵相遇，迎头痛击，斩首约数千级。

北莽兵战败遁去，柳成业亦收军回驻定襄，休养士马，再行决战。约阅月余，又整队出发，直入北莽境百余里，攻破好几处胡垒，斩获甚多。

各将士杀得高兴，分道再进，前将军拓跋荒，本是北莽小王，降夏封侯，自恃路境素熟，踊跃直前；右将军刑振，也不肯轻落人后，联镳继进；轩辕朗少年好胜，自领壮士八百骑，独成一队，独走一方；

余众亦各率部曲，寻斩胡虏。柳成业在后驻扎，专等各路胜负，再定行止。已而诸将陆续还营，或献上虏首数百颗，或捕到虏卒数十人，或说是不见一敌，未便深入，因此回来，柳成业将军士一一点验，却还没有什么大损，惟拓跋荒，刑振两将军，及太子轩辕朗，未见回营，毫无音响。

柳成业恐有疏虞，忙派诸将前去救应。过了一日一夜，仍然没有回报，急得柳成业惶惑不安。

正忧虑间，见有一将踉跄奔入，长跪帐前，涕泣请罪。柳成业瞧着，乃是右将军刑振。便开口问道：“表弟何故这般狼狈？”

刑振答说道：“末将与拓跋荒，深入敌境，猝被虏兵围住，杀了一日，部下伤亡过半，虏兵亦死了多人。我兵正好脱围，不意拓跋荒心变，竟带了八九百人，投降匈奴。末将与拓跋荒，本只带得三千余骑，战死了千余名，叛去了八九百名，怎堪再当大敌？不得已突围南走，又被虏众追蹑，扫尽残兵，剩得末将一人，单骑奔回，还亏大帅派人救应，才得到此。末将自知冒失，故来请罪！”

柳成业听毕刑振言，便召回军正薛雄，长史林涛，及议郎周霸道：“燕王败还，失去部军，应处何罪？”

周霸道：“大司马出师以来，未曾斩过一员偏将，今燕王弃军逃还，例应处斩，方可示威。”

薛雄，林涛二人齐声道：“不可！不可！燕王用寡敌众，不随拓跋荒叛去，乃独拚死归来，自明无贰，若将他斩首，是使后来将士，偶然战败，只可弃甲降虏，不敢再还了！”

两人是刑振救星。柳成业乃徐说道：“周议郎所言，原属未合，试想本王奉令专阃，不患无威，何必定斩属将！就使有罪当斩，亦宜请命天子，本王却未便专擅呢。”

军吏齐声称善，这便是柳成业权术。因将刑振置入槛车，遣人押送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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