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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鸟未绝（第2页）

屠尔默端起一旁的茶杯，把盖子揭开，闻了闻茶水弥漫的醇厚香味，“久闻孟大人训兵有道，我听说近日你的厢军，已经炼成了真武浮空五门阵……”

“屠统领过奖。”

“只是孟大人，当年真武是被谁灭门的，你可还记得？”说完这一句，屠尔默啜了一口茶。

“西辽，天狼团。”孟冲答道。

“孟大人，昨日被杀的十六个人，都是天狼团的人。”韩天慕立马说道。

“所以，孟大人，你的浮空五门阵，连天狼团都敌不过，你怎么敌得过问天藏剑？”屠尔默接着韩天慕的话说道。

孟冲知道屠尔默这样的发难是在所难免，但是他早有准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武功招数亦是千变万化，当日天狼团天狼诀能以贪狼诀之勇猛，攻破浮空五门阵，今日却败于问天藏剑之下，屠统领，你又怎么能确认，我浮空五门阵，不能以慢制快，击退问天藏剑？”

屠尔默盖住茶杯，他思前想后，当世武学，问天藏剑隐秘而诡绝，招数之快，让天狼团都难以招架，天下第一快毋庸置疑。而浮空五门阵讲究阵法的严密和有序，招术看似缓慢却容易抓住对手破绽。而且据古史记载，天下九分时期，问天藏剑曾主动上门挑战各大门派，大破当世十一派，却唯独没有去莲都的真武，至今是一个谜。在天狼团溃败的情况下，这或许是值得一试的棋子。

屠尔默此时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他突然望向堂下一人，说道：“你怎么看？”此人是铁骑校尉耶律宗，在沁阳军中，目前官秩仅次于屠尔默。

耶律宗向前一步，说道：“浮空五门阵和问天藏剑都是瀚泽上乘武学，但是属下很少听说过这两种武学的交锋。抛开靳司长被刺一事，光从武学论剑角度，也是值得一试的，说不定，会有奇效。”

“既然铁骑校尉发了话，那追杀问天藏剑的任务，就交给孟大人了。”屠尔默说着，随后从一旁的书桌中拿出虎符，“孟大人，耶律校尉的编队，暂时就由你的指挥，限你在五日内，找到真凶，捉拿归案。”

这时，站在孟冲旁边的一人，上前一步，说：“统领还请三思，虎符乃军令状，如若孟冲无法完成任务，该当何罪。”此人头顶青天官翎，鄂下的胡须雪白，深厚的皱纹点缀着他苍老的脸，此人便是孟冲的顶头上司——滨启县县令李厚原。

“放心，这不是行军打仗，不能杀敌就以死谢罪。”屠尔默顿了顿，“这次任务，只赏不罚，抓到了真凶有赏，如若未曾抓到，孟大人交出厢军兵权就是，不必死。”

“不必了，如未能击退问天藏剑，在下以死谢罪。”孟冲坚定地望着屠尔默。

一听孟冲说出这句话，急切的神情写满了李厚原的脸庞。“孟冲，屠统领既已赐你不死，你又何必固执？”

孟冲并没有管这位顶头上司的劝阻，说：“下官之府兵，与下官同生死共患难，如果浮空五门阵同样成为了问天藏剑的剑下鬼，那是下官训兵无方，下官自当在九泉之下，与弟兄们再聚首。”

“好！想不到你一个真武门人，竟有如此义气。”孟冲的言论，让屠尔默对他产生了以前不曾有的敬意。

“只是下官不明白，靳虎乃天狼团机括司二品武官，为何会来到滨启？又为何去到了鸿祥客栈？”孟冲问道。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在场所有人想知道的，所以孟冲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屠尔默。

“事关西辽军事机密，暂时不能透露，该知道的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屠尔默啜了一口茶，悠然说道。

众人默然。

屠尔默给了韩天慕一个手势，韩天慕接着说：“靳虎为西辽二品武官，按照西辽律令，三品以上的官员，亡故之后将进行人祭，以告慰他的亡灵。明日亥时在罗宣岭，人祭之事，还烦请李大人帮忙。”韩天慕说完面朝李厚原，恭敬地拱礼。

“韩千户直说无妨。”李厚原说。

“沁阳军驻滨启以来，还从未进行过人祭，祭祀过程中需要的各项物品杂什，还请李大人操心安置。”韩天慕说。

“下官自当尽心操办。”李厚原说，“只是，人祭的‘祭品’是什么，恐怕还得请韩千户示下。”

“这点李大人不必操心，当年瀚泽中庆出使西辽的使节李伦，现在一直被软禁在卫恒山，到时候，由我亲自将李伦羁押过来。”韩天慕说。

孟冲突然向前一步，“当前瀚泽并非战期，用敌国使臣祭祀，不符邦交惯例，恐怕会引起寒川的报复。”

屠尔默身体突然向前一倾，“那是中庆前朝的规定，现在这里可是西辽的时代，我堂堂西辽二品武官，用他一个前朝使节来人祭，他难道不该感到荣幸吗？”

孟冲正想接着说，但是李厚原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抢先一步说道：“下官遵命，人祭之事必当确保万无一失！”

屠尔默接着说：“耶律校尉，你的宠物们也好久没有觅食了吧，可惜只有其中的一条可以享用美食了。”

耶律宗马上拱手回道：“属下一定挑选最勇猛的狼狗，超度靳司长。”

屠尔默轻轻地恩了一声，就嘱咐众人散去。这个体型肥硕的滨启沁阳军统领，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为黑暗的一个凌晨，从靳虎出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封锁消息，只可惜靳虎的头被放到城门之上，让他所面临的困难雪上加霜。一直到黎明之前，他就在想应对的措施，如何向寒川发动反击，如何牵制李厚原和孟冲，如何应对在统领府的这个会面，如何向于龙和箫军交待……所有问题一起向他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午时过后，韩天慕收完操，准时来到了军营不远的涌定街渔市，自从他来到滨启之后，他每隔五日，都会抽空去一趟涌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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