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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日孤臣之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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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韩天慕已全然康复，但是他并没有结束休期。冬天的滨启，暖阳依旧和煦。他换上了一身简衣，在东市买了一副钓具，又在古玩街区转了一番，确认没有被跟踪后，直奔华阳渡口。

华阳江边，韩天慕与宋扬各执一根钓竿立于江边，这几天天气虽然渐渐好转，但是风依然很大，韩天慕刚开始抛竿，还没开始打窝，就冻得瑟瑟发抖。宋扬给他拿了件大氅批在他身上。

“问天何处藏绝剑，红梅岭下知大寒。”宋扬开口说道。

“您是说，二十四路问天藏剑之首，大寒剑，来了滨启？”韩天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二十四路问天藏剑之中，功力最深厚的那个。”宋扬开始扬竿。

韩天慕不语，呆呆地看着水中的涟漪，他清楚地知道，在二十四路问天藏剑中，大寒剑代表着问天藏剑的最高境界，但这也仅仅是一个代号，寒川每隔十年会在南域魏恒之巅，由族长举行论剑大会，为门中弟子排个孰高孰低。进入前二十四位的弟子将升入高阶，获得修炼问天绝刺的机会，二十四人的代号依照二十四节气依次进行排序，夺魁的弟子即摘得大寒剑的称号，成为大寒剑，这也是寒川门人中最大的理想和信仰。但是，是谁进入了前二十四位，寒川从十年前开始已经对外界绝密，这些消息也只是寒川东庆的皇族知道，外界无从知晓。从那时开始，问天藏剑就被指派往瀚泽以及西辽各地，执行秘密任务。

“那日他也是走投无路，我才出手相救。”

“那你后悔吗？”韩天慕问道。

“我不但不后悔，我还要帮他。”宋扬转向韩天慕，然后把双手手掌交叉，拇指相交，呈现一只鸟的形状，随后又闭上双眼。

韩天慕瞬间读懂了宋扬的意思。“可是问天藏剑哪有那么容易策反？”

“这是微澜岛很多年前留下来的任务，青鸟营现在九大分舵，不管哪个分舵遇到了问天藏剑剑首，都必须策反。”

韩天慕离开微澜岛后，从潜伏，到沉睡，再到被唤醒，执行过大大小小无数任务。而要策反问天藏剑，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任务。

韩天慕接着说道：“靳虎死的那日，据店小二报，当时店里来了两个东塬人。”

“东塬人？”

“宋前辈，最近东塬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密报，过几天我再联系东塬的密探。对了，我仔细查验了你上次给我的《落日孤臣曲》，发现有很大的问题，这不是一本普通的曲谱，而是靳虎和别人联络的秘典。这里边《落日孤臣曲》的指法虽然错了，但是我如果用另外的曲调逐个对应这曲中的填词，会有一些惊人的发现，比如《菩萨蛮》琴谱中下阕的首句，把每一指法的减字符重新拼凑，在这本秘典中就对应着‘丑时涌定街’。”

韩天慕从小接受各种传音送讯的训练，但是在琴谱中暗藏密语，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我们就必须找到弹奏琴音的人。”韩天慕说。

宋扬从怀中掏出那本《落日孤臣曲》，淡然说道：“你仔细闻闻这本书。”

韩天慕接过书册，“情愧香？”

“滨启就这么大，有这种香味的地方并不多。”

“情愧香是鸳锦巷用来催情的香药，所以，这接头之人，很可能就在鸳锦巷。”韩天慕顿悟道。

“你再想想，鸳锦巷中，哪里会有琴艺？”

傍晚，城东鸳锦巷华灯初上，这条街道喝不及渔市涌定街那样宽阔繁华，但却是这座小县城里大多数男人的夜生活风月场所，沿街的花灯弥漫着暧昧的气氛，锦衣华服的风流骚客来来往往，风月女子的脂粉气息夹和温柔嗓音杂在一片莺歌燕舞中，让每一个寻欢的男人都乐此不疲。

临近巷口的地方，有一名唤“余音阁”的小楼，楼虽不高也不大，也没有旁边或者对面那样生意火热，但这里却是滨启唯一的，也是最具盛名的乐坊，乐坊中的琴女各个技艺高超，有一些还是师从瀚泽名令李寒月，其琴技娴熟，吸引了滨启县所有喜好音律的雅士。这天，韩天慕换上一身白绿相间的雅衣，手执折扇，完全看不出，他是那个身着黑色甲胄威风凛凛的韩千户。

当他走进正厅时，却看见两个宾客正望着墙壁上的曲牌，指指点点，不停地摇着头，两人攀谈着，言语中透露着失落与埋怨。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今日这曲牌，怎么又是《梅花引》啊？”

“是啊，这都几日了，平日曲牌都是一日一换，这连着三日，都是《梅花引》，这曲子还稀松平常，平淡无奇，有的地方转调不是太快，就是太慢。这娄姑娘，弹得也甚是无趣，难登大雅之堂，这和平时的她，相去甚远啊。”

韩天慕拦下了这两位宾客，“两位在谈论的，可是这余音阁的头牌，娄心月姑娘。”

“正是。”其中一位说道。

“在下许久未来，听二位说起，娄姑娘这琴技莫非大不如前了？”

“没错啊，这几天我们都是从城西赶到城东，可没少花功夫，可这几日，这娄姑娘演奏的，实在有失水准。”

“还有啊，这几天她总是弹奏这《梅花引》，这调子剑走偏锋，韵律怪异，我们实在欣赏不来，我们给这里乐师提的意见让她换换曲子，可这娄姑娘就是不愿意改啊，明天如果还弹这一曲啊，我们以后都不用来了。”另外一位说道。

执扇男人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演奏还未开始吧？”

“一般娄姑娘是戌时正才开始演奏，现在也快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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