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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水房访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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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从开始一直发展下去，还以为到了结尾的时刻，正当人们兴致满满地想看到大结局时，蓦然发现，又回到了故事的开始，心里的那种失望和沮丧无疑是难以言表。达明此时的心情就是如此。

有人说，女人的怀抱是男人最平静的避风港，女人的温情是男人最温馨的安慰剂。

达明在一无所获的失望中，回到了上官婷的身旁。

看着无精打采、闷闷不乐的达明，上官婷难过极了。达明感到自己正躺在月夜下的一叶孤舟上，小舟随着大海轻轻荡漾的波涛，一起一伏，天地之间所有有生命的物体都悄悄远去了，留下的只有静谧、清幽和安宁。

“相公，你查内鬼究竟遇到了何种困难，让你如此沮丧，如同秋后霜打得茄子一般。”感觉到达明恢复了以往的活力，低声问道：“你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妾身虽是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女流之辈，但是俗话说得好，一人智短，二人计长。一人不得二人计，三人订计天上去，妾身也替你出出主意，或许是夜黑流萤幽光，没有什么用处，可指不定能让你在黑暗中寻到一个出路。”

达明抬起头，看着上官婷娇美的面容，似乎看到了一种坚持、一丝睿智、一点希望。他坐直身体，握住上官婷的双手，就如同握住了登山的绳索，将这段时间在茶叶行会的点点滴滴说了一遍。

上官婷听完后，沉吟了半晌后，缓缓地说：“相公，对府中内鬼是谁，妾身也想了许多，一直没有与相公谈谈。妾身以为府中的内鬼绝非是寻常之辈，他在府中也许潜藏了很长时间，有很多机会刺杀杨伯父，但他一直没有出手，这次出手也不是采取一击致命的办法，而是采用慢性中毒，循序渐进，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可见他是个极其小心之人。小心之人往往也是疑心重的人，我们从他连自己人都严加提防，不肯暴露身份长相的举动来看，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婷姐，你的意思是……”

“妾身的意思是对付疑心重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断产生出疑心。俗话说，疑神疑鬼，动必露尾。野兔的疑心很重，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受惊，逃之夭夭。逃跑时往往是绕着圈子跑，并回到它们受惊的同一地方，所以猎人无需紧蹑其后，只需在原地做好准备等候，待野兔回到原处，必定是一击中的。”

达明愣了愣，猛地抱紧上官婷，兴奋的吻如同雨点般落在了上官婷娇艳的脸庞上，最后噙住上官婷红艳艳的小嘴，久久不放开，直到她透不过气来，绣拳无力地捶打着达明厚实的脊背时，这才松开，大笑着说：“对呀，我怎没有想到呢。以往都是他牵着我的鼻子走，我是叫花子婆娘翻跟斗，尽在穷折腾。‘家有慧妻，泰山可移’，古人诚不欺我。亲亲婷姐，你真是我的幸运符。来，我们再合计合计，看看从哪下手，惊起这只鸥鹭。”

由于茶叶行会没有多少事情，达明在湖广会馆也没有兼差，所以他每天的空闲时间那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他开始了时而张阶，时而达明的两面人生活。今天，他来到了位于总制府二进院西侧跨院的水房。

府里将后勤人员按照职能划分为水房、厨房、洗衣房、马房等单位，每一房设有一人统领，称为管事，但是人们私下里都称之为房头。这些后勤人员，在大明官府中的官、吏、胥、隶四大身份分类上，不属于吏、胥，而是最低一等的隶，也就是在衙门里当轿夫、马夫、伙夫、更夫、闸夫之类的人。这些人要么是平民服劳役充任，要么就是专门以此为业者，因为有些岗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需要经过专门学习过且有实践经验的人员充任，比如伙夫、马夫等等。

水房负责整个总制府的供水，管事叫老虞，手下有六个身强力壮的水工，那晚上上吊的小顺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虽然西安府的仵作认为小顺子和双喜一样，都是自杀，可是达明始终认为是死于谋杀，因为小顺子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而且达明认为内鬼杀小顺子，绝不仅仅是针对自己而来，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否则就不会不杀其他人，而单单杀小顺子呢？比如说小顺子无意之中知道了内鬼的身份，或是看到了某些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于是乎必须……

达明走进水房时，大多数人都去送水了，只有负责烧火的金娃在。于是一屁股坐在大灶前烧火的金娃身边，捡起一块劈柴塞入灶膛中，笑着说：“金娃，听说你和小顺子是好朋友？”

金娃点点头说：“我俩一般大，一道进府当差，一道在大灶烧火，我俩想能想到一起儿，说能说到一道儿，水房里的人都说我俩是一个鼻窟窿出气的好兄弟。”

“小顺子死之前，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达公子，啥是异常？”

“异常嘛，就是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焦躁、害怕、沉默之类的。”

“没有，小顺子能吃能喝能睡，过去咋样现在还咋样。”

“小顺子与双喜相处得如何？”

“小顺子、我和双喜常一起耍，从没翻过脸，要不府里人也不单单儿说小顺子是双喜带走的。”

“啥小顺子是双喜带走的，金娃你就爱听那伙乱嚼舌头人的鬼话。”随着一声粗豪的嗓音，一个体格健壮，粗眉大眼，留着剪得短短的八字胡须的男人挑着两个大空桶走了进来，放下水桶后，一边摸着胡须一边说：“小顺子是被人杀死的，不是被鬼带走的，相信我，我金刚从不说假话。”

“金刚，你为什么这般说？”达明认识他，是总制府仆人中少数几个孔武有力的人，金刚不是他的大名，而是他的绰号。

“哦，达公子也在啊，你可是稀客。”金刚从水缸里舀出一瓢凉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得个底朝天，惬意地抹了抹沾着水渍的胡须，笑着说：“世上人人都说鬼，可又有几人真见过鬼？那黑间见到鬼，全是人扮的。相信我，我在河南少林寺就见过高来高去、来去如风的和尚，不比这鬼差。”

“金刚，你说这鬼是咱府里人呀，还是府外的人呀？他又为啥要杀小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