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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雁字回时2（第2页）

姝宁被他说红了脸，心内忐忑又委屈，声音也耷拉了下来：“是……公子教训的是，奴婢妄言了。”

“继续猜。”他的声音却又恢复悠闲，姝宁低着头眉头皱成一团，这人想听到甚么答案？她稍作思索，道：“或许老夫人是想奴婢来给公子暖被窝罢。”

霍珏微怔，然后忍不住笑了，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大掌在腿上拍了两下，笑道：“不错，就是因为这个。”

他凝眸看了姝宁片刻，见她一脸紧张略带怨气，一时失笑，自己怎会跟一个小姑娘如此过不去？她甚么都不知道，她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救她的养母，她是个诚实孝顺的好孩子。

“行了，你不用怕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霍珏伸了个懒腰又回到软塌上，抱起被子又放回了床上，他低头看着一脸戒备的小姑娘，笑道，“不过呢，既然你是给我暖床的丫鬟，就没道理我睡榻上你睡床。”

姝宁忙道：“公子说的是，奴婢睡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珏以手指虚掩住了嘴唇，“所以，我们睡一起。”

仿佛晴空霹雳一般，姝宁惊恐不已，泪花儿已经氤氲在眼底，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地汪在她乌黑的眼睛里，着实让人心生不忍，霍珏心里也有一丝异样，但为了应付老娘的耳目，为了让自己在府中的这段日子过得舒坦些，他不得不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

更何况，他看了眼小姑娘头上那枚浅色的小光环，她还是他需要在这个世界攻略的人。

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两人朝夕相处，她才有可能喜欢上他。

“哭甚么？”霍珏皱着眉用拇指擦了擦她的眼睛，如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蹭过他的指腹，好似飞鸟掠过了平静的湖面，在他的心上荡起层层涟漪。他按捺住有些奇怪的陌生情绪，尽力放缓嗓音：“姝宁，我跟你保证，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

方才她只是一时被他直白的话给吓到了，此时缓和过来，姝宁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还有甚么比两人共处一床更容易擦出暧昧火光的么？她平复好心情，感激地看向霍珏，柔声道：“多谢霍公子。”

霍珏却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你还没盥洗罢？我叫人送水来。”

盥洗之后，姝宁脸上的妆粉卸去，乌黑的长发披落于肩，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小了几分。霍珏看着面前白嫩乖巧的小姑娘，忍不住问：“你几岁了？”

“十六。”

霍珏点了点头，“我虚长你三岁。”

一时无话，室内一片寂静，姝宁见蜡烛燃烧许久微微暗淡，便从几上竹筐里拿起剪刀剪了剪烛花。霍珏见她拘束不已地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自己先躺在了床上靠外的一侧，他拍了拍床边，道：“还不快上来？”

姝宁“哦”了一声，挪着小步子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她脱掉鞋子小心又轻巧地从霍珏身上翻过，屏气凝神地躺在了里侧。

霍珏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怕不怕黑？”

姝宁摇了摇头，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便忙道：“不怕。”

“哧”地一声，蜡烛便熄灭了，屋内顿时陷入黑暗，姝宁眨了眨眼，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昏暗。昏暗中，她没那么害怕霍珏，也有胆量小心地偷看着他——他的胡子那么浓密，吃饭喝水的时候不会觉得不方便么？还是说他之所以留这么多胡子，是为了遮掩甚么？比如一块胎记？一大颗黑痣？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另一个霍珏的模样，他依然身材高大魁梧，只是嘴唇右上方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痣，整张脸便变得滑稽起来，像极了她在戏里看到的那种丑角儿。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笑出了声，娇柔清脆的笑声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无比突兀，清晰到有点刺耳。

果不其然，霍珏侧过身看着她，他逆着窗子里洒进来的暗淡月光，低声问：“你笑甚么？”

姝宁脸红不已，她小声狡辩：“没，你听错了。”

霍珏却乐了，他凑近她的脸，漆黑的眼睛在昏暗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本将军曾经在夜里的丛林中，靠辨别声音，射杀了一只狼，你说我听错了？”

姝宁咽了咽口水，小心地道：“哦，那就是我说错了。”

“嗯？回答我的问题。”

“没甚么呀，我就是在想……”姝宁抓了抓耳朵，有点口不择言，“在想将军你要是没有胡子，会有多潇洒迷人。”

“哦？当真想知道？”

姝宁用力地点头，“当然！”

“那好，明早起来，你给我梳头剃须。”霍珏低低地笑道，“本将军应该不会让你失望。”

啊，一想到明早就能真实看到那颗黑痣或者那块大胎记，姝宁就莫名地有些激动起来，按霍珏这个体格，肯定比那些戏台上的丑角儿更有冲击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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