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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钱是大风刮来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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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乖巧的照做，盛了掺着鸡汤的粥端上来：“娘亲，你喝。”自打娘亲生病，不吃不喝，眼下好了要吃东西，小包子开心着呢。

林湘玉心头一暖，尝这粥味道不错，便分出来大半：“娘亲刚醒来，胃口不太好，念念也喝粥。”念念瘦的皮包骨，哪像父母健全人家的小孩，不知的还当是孤儿。

念念见她倒出粥来，小脑袋耷拉：“娘亲是不是还嫌弃念念做的粥？爹爹都说好喝呢。”满是小委屈的语气里又多几分失落。

原主嫌弃念念的阴影在念念心里扎了根，她这会儿的动，又将他的伤口掀开了。想到这，林湘玉暗道自己糊涂，将念念抱上床榻，亲了亲他的脸：“念念的粥好喝，娘亲一个人喝太孤单了，喝不下啊，要念念和娘亲一起喝，娘亲才喝得下。”

“当真？”

林湘玉佯装恼火，在他额头一点：“娘亲什么时候骗你了？”

娘虽打骂过自己，却不曾欺骗过。想着，念念捧起粥碗，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念念和娘亲一起喝。”

林湘玉端起粥碗，豪气的和念念的粥碗碰出一声响，母子俩相视一笑。阳光从窗口洒下，温馨静好。

方安榆便是看得出神，呆站在门口忘了迈步。这五年里，林湘玉瞧不起他，也不待见儿子，从未笑过。他也从不知，原来女子的笑颜，竟可以这般动人。

他深陷其中，被挡在门外的大夫却不乐意了，咳嗽一声：“我说你愣什么神儿呢，不急着给你婆娘看病了？老夫还有病人等着呢，不看病别耽误老夫时间。”这方家三媳妇儿他也略有耳闻的，好吃懒做，嚣张跋扈，为了这么个女人在这浪费时间，谁不恼火？

方安榆恍惚一下，忙回过身：“看，咋能不看，大夫里面请。”

“站住！”孙氏大步走上前，如见了仇人似的，一把掐上方安榆的胳膊，眉毛一竖，“老三你吃里扒外的东西，竟敢背着老娘藏钱，藏了多少，快给老娘拿出来！”

方安榆像是被定住似的，被打被骂也不知道躲一下，微低下头，声音压的更低：“娘，我没藏……”

方安榆说没藏，孙氏还真深信不疑，他的钱都经过自己及的手，一分都没给他留，他有钱就怪了，刚才那么问，只是试探他罢了。既然他没钱，那看病的钱谁出？

孙氏凶神恶煞的一撸袖子，一巴掌呼在方安榆脑袋上：“没藏？没藏你哪儿来的钱给那小贱蹄子看病？你当大夫是菩萨啊，给你婆娘看病不收钱的？你拿不出钱，这钱还不是得从老娘腰包拿。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要老娘出钱，门儿都没有！”

当然不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方安榆辛辛苦苦赚来的。林湘玉抱着瑟瑟发抖的念念，忍不住腹诽。听声音，也知道门口正发生着什么。她不是未想过出去阻止，但方安榆都没反应，她咋阻止？

她打也打不过孙氏，骂也骂不过，一不小心还容易将上房的人都招来，不是帮倒忙吗。何况还有个惊慌害怕的念念，她更是不能动，只有等孙氏闹够了。

而孙氏闹起来便没完，连旁边的张大夫都看不下眼：“我说你这婆婆也忒狠心了，你媳妇儿咋病的这么严重你不知道？老三还没说让你花钱，你咋就这么肉疼？三媳妇儿若真烧出个好歹，哪个多哪个少？你咋就拎不清。”

孙氏光顾着打骂方安榆，一时忽略了大夫，一见是自家老四的师父张大夫，稍微收了点气焰：“张大夫，你是不知道，老三媳妇儿这一病，把我家折腾成什么样，老三干活还会偷懒了，也会骗他娘了，竟背着我请大夫，再不管他，改天他都要打他娘了。”

狠狠瞪方安榆一眼，若不是他事多，自己至于丢这个脸？

张大夫却是个分期得清是非的，医者骨子里都有那么点正义，更看不上孙氏的行为，冷哼一声：“老三打你我没看着，你打老三，我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这媳妇儿都烧这么些天了，你这当婆婆的心是石头长的？”

张大夫和方家不是一个村儿的，但也从方老四那儿听见些方家的事，对这刁难的孙氏知道些，早便看不惯她的风，今日这事儿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咋能不管。依着孙氏这样下去，还不要出人命了。

孙氏平日里撒泼惯了，突然被外人数落，心里千百个不痛快，也没了好脸色：“我瞧着你是四儿的师父，好说好商量你不识相，讲究我老婆子干啥的？那贱蹄子不是没死吗，就是死了，你又算哪个，轮得着你管？”

“你……哼，不可理喻，三媳妇儿嫁给你们家真是倒了血霉了！”

孙氏不屑的翻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媳妇儿，你急个啥？”

张大夫这么大岁数被人说这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张老脸气的通红：“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一甩袖子走人了。

孙氏阴着脸瞪向方安榆，双手成拳，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我养你个白眼狼有什么用，外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也不知道帮我，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在这傻杵着干啥？看着你我就闹心！”

见方安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倏然想到什么，孙氏收了手，骂骂咧咧的回了上房。

外面没了动静，念念探出头，吓的声音发抖：“娘，我奶好像走了，爹还门口呢。”眼巴巴的看着她。那意思，便是要她将人带回来。

林湘玉算是见识一回孙氏撒泼的样子了，无奈的叹口气，也未留意到念念暗示着什么，拍拍他的肩：“念念，去叫你爹回来吧，娘没事了，不用看大夫。”

乖巧听话的念念却未动弹，靠在她怀里，低低的道：“娘，爹刚被奶打，这会儿肯定不会动弹，念念去叫也叫不回。”

不会动弹？难不成孙氏的咒骂还有什么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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