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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拜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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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霁月已经三岁了，她常拨着胖胖的小腿儿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摸摸小猫逗逗小狗，偶尔淘气去扯一扯福伯心爱的花。她是全家的开心果，走到哪里都有一串串铃铛一样的笑声，她身后除了几个伺候下人，还跟着一个胖胖的小尾巴，她是父亲给她亲选的小跟班，福伯的小孙女魏青，她只比霁月小了2个月，可是小胳膊小腿却比霁月足足胖上一圈。

又过了两年，霁月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弟弟，爷爷亲自给他取名刘涤，意在涤清现世混沌。母亲生完孩子后身体一直很差，举家遍寻名医给母亲调理身体，也只见玲珑日渐消瘦，病去如抽丝，霁月见母亲病弱不堪，小小的脸上也有了担心的愁容。

一日午后，霁月估摸着母亲午睡已起身，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掀开门帘跑进母亲的房间里，母亲体弱，见不得风，眼下这个时节很少开窗通风了，屋子里有一股沉闷的药味儿，让人觉得压抑，她看着病榻上的母亲，母亲的脸不似从前那般生动美丽，她不再是那个斜髻微堕，眉眼如画的美人儿了，她的病把她耗成了一个面黄枯瘦的病人，霁月安静地跑过去抱住母亲，母亲的衣服上有淡淡的药味儿，抚在霁月头上的手也干瘦得吓人，霁月心里很难过，她想要往昔那个香香软软的母亲，她紧紧得抱住母亲，这个小小的人儿心里很难过，但是她也想不明白母亲这是怎么了。离开母亲房间的时间，她嘱咐母亲多多吃饭，因为父亲总叮嘱她多吃饭才能白白胖胖。

霁月出了母亲房间，小小的她一脸愁容，她踢着石头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后院的侧门，每天这个时候负责给刘家送菜的农户和厨房管事都会来这里，侧门大敞，霁月能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匆匆赶路的行人，各色卖力吆喝的商贩，五色的世界像是在霁月眼前打开一扇精彩的大门，霁月和魏青有的时候能在这里呆上一下午，等厨房管事把侧门关了，霁月也能和魏青安静地坐在门内，光是听门外的吆喝声，霁月也会觉得这个世界好精彩。

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一到侧门眼尖的魏青就发现侧门外多了两个人，一大一小，风尘仆仆，小个子似乎生了病，歪坐在门外不停咳嗽，咳得厉害得时候，脸都憋得通红，他的病就像母亲的一样。霁月凑过去问：“你会死吗？”小个子无语道：“......”“不会，我会医好他。”他身旁的那个人说道。霁月听完跑出侧门，她站在那个人面前，仰着小脸祈求道：“可不可以救救我母亲？”那个人沉默了一下道:“可以一试。”听闻此言，在一旁交接厨房食材的厨房管事忙差人至前厅禀报了此事，刘善明亲自赶到后花园将这位先生请至堂上，听完此人报完家门，刘善明难掩面上喜色，当真是机缘巧合，坊间颇具传奇色彩的岐黄圣手高逸尘此刻就坐在他的堂上，传闻在他手里要下葬的死人都活得过来！想到玲珑的身体很可能很快就会好起来，刘善明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安排了下人照看高逸尘生病的小徒弟，就惶恐地请高逸尘即刻到玲珑房间诊治，好在高逸尘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到了玲珑榻前，高逸尘神情严肃地一番望闻问切，青莲仔细认真地在一旁应答招呼，这稍许的工夫，在霁月和刘善明眼里是这么的漫长，霁月与父亲巴巴的候在一旁，像伏了法认了罪的犯人等待最后的发落，毕竟这青州城里有些道行的大夫们全都口径一致得说玲珑体弱，生产伤了根本，元寿大伤，若照顾周全，自己身子且还争气，还能活上个几年，这要是万一，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高逸尘一脸严肃地放下的玲珑的手，起身让青莲好生照顾，转身见了霁月父女两个人一脸巴巴的样子，看霁月几岁娃娃就一脸愁容的样子，心下觉得天真可爱，十分想戏弄她一番，转念一想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如此担心母亲，便不忍再卖关子。“你们不必太过难过”高逸尘道。“先生，您有话大可直言，若有救治之道，需用药材我们刘家举一家之力备制，若无力回天，我等也心下了然。”刘善明有些着急得一股脑说了出来，高逸尘笑了笑，这还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家人，“我能治夫人的病，只是夫人生产之时确实是伤了根本，想把这身子养好，确实是要花上三五年光景，若这几年调理得当好生将养，不受寒莫受累，不惊惧恐慌，大怒大悲，可保与常人无异。只是......”刘善明和霁月听了高逸尘的话，欣喜难当，霁月更是高兴得拉住了高逸尘的袍袖，高兴得简直要开始荡秋千，这父女两个压根儿没人去听高逸尘可是什么。

刘善明恭敬地把高逸尘请回了堂上，自己亲自去安排了高神医与他徒儿的食宿。当晚玲珑就按着高逸尘开出的药方开始用药了，所用药材净是些寻常药材，以前为玲珑诊治过的郎中都用过类似的药材，这高神医的不同之处就是在用法和用量与寻常医家不同，且讲明午时的药要他每日新开药方，亲自熬制。当日刘家上下都欣喜不已，对高逸尘师徒十分恭敬感恩，刘父亦亲设了晚宴招待高逸尘师徒二人。

过了半月，玲珑的脸色明显得好了起来，许久未下地走走的她，趁着午间日头暖和，在青莲的搀扶下，竟走到了她院外的芙蓉亭，虽然不是荷花开放的季节，可光是坐在这亭子里，倚在亭边，看水里的鱼儿游一游，看风把荷叶摇一摇，玲珑已经觉得老天待她不薄了，在日夜咳喘辗转难眠的那些日子里，纵是夫君再体贴，下人顾全再周到，玲珑总觉得自己一个人深陷困顿难以自拔，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在慢慢抽离自己的身体，她想起身抱抱自己的儿子，亲亲自己的女儿，可是自己的身子像是千斤重，把自己牢牢的困在床榻之上，想到这里玲珑眼里泛起了泪花，一个小小软软的小丫头悄悄地靠了过来，乖巧地把小脸搁到了她的膝盖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阿娘，你是不是又难受了。”玲珑一把抱过了霁月，用额头轻轻地抵着霁月的额头，“我的阿月，阿娘不是身上难受，是高兴得哭了，阿娘在高兴还能看到阿月和阿济长大，阿娘还想明年带阿月去看打春节呢!”霁月破涕为笑，她亲亲母亲的脸，爬到母亲身边的椅子坐下，转头招呼奶娘把弟弟抱过来，玲珑见刘济还未午睡，正朝母亲十分兴奋地挥舞小手，咿呀做声，脸上当即就笑成一朵花。玲珑虽是产下儿子后身体病弱，可是每日刘善明都命奶妈将刘济抱至玲珑房内亲近，一是慰藉玲珑这个久病在床的母亲，二也是想着儿子多多亲近母亲，怕是按着玲珑当时的身体状况，儿子哪天可能就没了母亲。

这芙蓉亭里热闹的情景全然落在了在高脚楼上对弈的三人眼里，刘善明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郑重地朝高逸尘了个揖，“高兄医术高明，解我一家老小于困顿之中。如此大恩刘某当真是无以为报，日后高兄行走朝野如有所求，刘某自当全力驰援！”高逸尘也赶紧起身回礼，他扶刘善明就座，沉吟片刻道：“夫人调理身体，非三五年不能成，我师徒二人虽是云游四处，居无定所，但也总有归去之时，且这一年四季，润燥不同，晴雨难测，一日晨昏，阴阳交替，高某这几日便一直在担心刘夫人的午时药如何吃得三五年。”刘善明闻此言，有些担忧，高逸尘不待他开口就接着说：“我见霁月小娘子，聪慧机敏，且小小年纪至孝温恭，在下有意教授岐黄之术，不知道刘兄意下如何。”刘善明听闻高逸尘如此解说，当真是心下宽慰，一口应允，他差人至芙蓉厅叫来了霁月，当场让霁月行了拜师礼。霁月也不多问，就这样一脸懵懂地做了高逸尘的徒弟，高衍的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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