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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提审完颜昌（第1页）

入夜，掌灯，山寨通明。

赵榛决定见一见完颜昌。

是该见一见他了。这是自女真崛起，十几年为祸天下无敌手，第一次被拿下的贼首。

完颜昌此人，是金国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的堂弟，在村里摸鱼掏鸟的时候，他还叫挞懒。

贱名，好养活。

堂兄阿骨打造反成功后，改名完颜旻，这个完颜挞懒有样学样，也改了个日字头的新名字，叫做完颜昌。

阿骨打就一个日，他有俩，也算是个妙人。

而另一个堂哥完颜吴乞买，改的是完颜晟，是现在的金国皇帝。

两个名字里有日的堂哥都是皇帝，他两个日，非常不服气，曾打算把山东路弄到手，也当个割据皇帝。

赵榛知道，这个完颜昌，在历史上，是个“和平主义者”，俗称二五仔，做得比秦侩还夸张。

夸张到什么程度呢？他是夹包裹雨伞，带老婆孩子，准备投奔南宋的时候，被拿下剁死的。

不过，就眼前来看，他还是个血腥的刽子手。

在攻宋之前，在东北灭奚人部落、打契丹村镇，都是赶尽杀绝，女真人血液里流动的残忍嗜杀无德无信，他一点儿都不缺。

是什么，让这种生来残暴的品种，转变性格了？难道是……赵榛想到了什么，不禁莞尔。

完颜昌带上来了。

大肥脸，圆眼，无眉。不是身躯高大武将体态，光看相貌，以为是哪个野庙的胖和尚。

让人没想到的是，完颜昌到后一言不发，先扑通跪在地上，朝众人磕了九个头，直磕得起土。

马扩见多识广，向众人解释道，女真人“强者为尊长、弱者为役属”的观念十分普遍，打仗打败了被俘虏，自然而然就得做战胜方的奴隶，身体性命都已经不属于自己，被俘时早就做好了当奴隶的心理准备。行此大礼并不奇怪。

赵邦杰对这种兽与奴结合的人，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鄙视，一时竟忘了想问他点什么。

一时间，这磕头磕得，把众人整不会了。原本想好的互喷，没用上，不知道如何开场。

“家里安好？”赵榛看着完颜昌肥头大耳奴颜婢膝很滑稽，问出了自己也觉得滑稽的问题。

完颜昌心里一阵发毛，心想，安好不安好你老人家不知道啊，几万人让你灭了，我倒想问问你，有没有将他们安葬好。

赵榛见他狐疑不回话，抛出正经问题：“知道怎么败的吗？”

完颜昌听罢，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个战场武将应有的样子，直起腰，跪姿直接改盘腿，向后一坐，一脸阴霾地对赵榛说：“事前不知晓你们改制了突火枪，不是我大金将士不奋勇，是你侥幸制得残酷武器。”

赵榛示意韩川给他拿来一个板凳，完颜昌倒也不客气，端坐了上去。

“你们起于山野，曾也是被压迫欺辱的，得志以后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对待宋国人？”马扩有些激动，“你军烧杀淫掠，顺风仗打惯了，遇到挫折，个个懦夫，逃命的本事都没有了。”

韩川无不讥讽地说：“你说是我们使用了残酷武器的侥幸，可你军死在寨门口的，可大多自相践踏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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