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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好身手（第1页）

次日一早，天空放晴，清晨江面上聚集的迷雾慢慢散去，用过早膳的李仲寓在童立安及余方虎的陪同下，来到船舷处散步。自从进入池州地界，江水流速变慢，江面变得开阔平坦起来，看着两岸树木葱葱郁郁，繁盛的枝桠在江水中轻抚着，一切都让李仲寓感到心旷神怡。

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正当李仲寓转身离开之际，看见在身后的一艘船的甲板之上，杨廷岳正在盘腿打坐调息。

李仲寓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杨廷岳，转身对余方虎问道：“余方虎，你学的是什么功夫啊？”

李仲寓对习武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这是余方虎早就知道了的，故而耐心解释道：“殿下，属下所学乃外家硬功夫，主要靠增强身体素质，打熬筋骨为基础，以此为本，结合学习各路枪法、棍法以及拳法。这完全是军中路数，以上阵冲杀为主。”

李仲寓点了点头，问道：“那依你看，杨廷岳呢？武艺高强与否？”

余方虎虽然平时神经粗大，是个老大粗，不过粗中有细，想了想，道：“卑职身负保卫殿下安全之责任，故而绝不敢有一丝大意，第一次见到杨廷岳此人时，卑职就清楚此人身怀武艺且武艺高强。”

李仲寓来了兴致，问道：“哦？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此人给卑职感觉沉稳内敛，气度收放自如，虽然淡淡而为，却能给人威压，行走姿势随意而动，仔细观察却发现步伐有力，暗合某种规律。”说到这，余方虎指着甲板之上的杨廷岳，又道：“殿下你看此人，若是仔细观察，可见此人身体四周有淡淡光华，如同这江中雾气，虽然清薄，却不是不能看见，这是内家功夫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才会有的内劲外放之像。”

李仲寓仔细观察过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杨廷岳和你走的路子就不一样，你是大开大合，是军中招式。杨廷岳是内家心法，更多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我说得没错吧？”

余方虎赞叹道：“哎呀，卑职可算是服了，殿下虽对对武道之事不甚了解，却能举一反三，一语中的道出各中要害，卑职佩服，佩服。”

李仲寓看了看余方虎，又看了看童立安，哈哈道：“我说余方虎，没看到平常你老实木讷，不过溜须拍马之事比起童立安来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啊。”

二人听罢，尴尬地相互瞧了瞧，童立安讪讪笑道：“殿下夸奖了，奴才与余将军所说绝无夸大之嫌，不过都是基于事实而论，殿下当得起。”

余方虎赞同说道：“不错、不错，童公公说得没错。”

“好了，你们二人真是一唱一和，现在不在宫中，我们就少些繁文缛节，一口一个卑职，一口一个奴才，实在是别扭。以后只要是在宫外，都少些规矩，免得目标太大，我也落得清静。”李仲寓也不反驳，呵呵笑道。

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遵命。”

正在李仲寓三人准备回船舱之时，另一艘船甲板上正在打坐的杨廷岳手挽一个收势，睁开了眼睛。而对于苦修二十余载的杨廷岳来说，耳聪目明早已无法形容他自身境界了，李仲寓主仆三人的对话也早就听到了他的耳中，听到余方虎点评自己的武艺，杨廷岳就觉得好笑不已，若不是自己内劲刻意收敛，他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吗？

但自从杨廷岳决定和李仲寓一同前行后，李仲寓对于杨廷岳可谓是礼遇有加，李仲寓不仅不已一国太子身份自持，而且对杨廷岳坦诚相待，尊如上宾，更是单独腾出一艘船，给杨廷岳一人居住，除了李仲寓和陈乔之外，他是唯一享受这样待遇的人。其实李仲寓所图为何，杨廷岳心中并不是很明白，不过受此情谊，必定要报答，况且自己就为游历天下，率性而为也无妨。

想到这，杨廷岳缓缓站起身来朗声道：“杨某见过殿下。”

李仲寓转身过来，拱手道：“见过杨兄，不知是否因为我三人说话声音太大，打扰杨兄打坐修炼，若是如此，实在是抱歉。”

杨廷岳摇了摇头，道：“不妨事，殿下心情不错啊。”

李仲寓笑道：“天朗气清由不得人心情不好啊，杨兄不如上我这艘船？我们一同聊天、饮茶。岂不快哉？”

不知是无心之说还是一语双关，对于上李仲寓这艘船，杨廷岳拱手笑道：“听起来不错，那杨某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正在李仲寓吩咐把船靠过去之时，只见杨廷岳一脚猛踏在坚实的木甲板上，竟猛地腾空而起，如苍鹰一般朝李仲寓的船上猛扑过来，十来丈的距离，须臾而至。

这一下，倒是把李仲寓惊呆了，‘这就是轻功？’李仲寓看着眼前一幕，大脑瞬间当了机，武侠小说中的一幕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一个人竟然如同鸟儿一样天空翱翔，让这后世来的灵魂感到颤栗不已。

而李仲寓身旁的余方虎本能地抽出了随身佩戴的横刀，想要护在了李仲寓身前，却瞬间手脚无力，刀也拿不稳，‘哐啷’一声掉落在地。童立安想要大声呼叫侍卫，可是发出的呼叫声在喉咙中呼哧呼哧，竟紧张到无法发声。

只有李仲寓眼中闪现出吃惊、好奇、震撼、甚至一丝的害怕。不过转瞬间就归于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老道曾经告诫杨廷岳，往东南去，跨过长江，随性而为。杨廷岳长江泛舟却偶遇李仲寓，看着本以为是军中大户人家子弟，哪知却是南唐太子。奇就奇在这李仲寓年岁不大，却无一丝一毫孩童稚气，成熟老练，对于下属恩威有加，拿捏恰到好处，对于自己，可以放下身段，以礼相待，实在是有不寻常之处。想到自己师傅心中所说，杨廷岳打定心中主意，一身武艺绝学，总要有施展地方，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眼前这少年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因此杨廷岳使出一身所学，刻意内劲外放，对三人产生威压，一是为了展示自己，卖个好价钱，二是为了最后一步测试李仲寓，结果让杨廷岳很是满意。

只见杨廷岳来势凶猛，落在李仲寓等人面前却无声无息，如同一只暗夜里的猫，内劲外放，又收势急稳，这一手收放自如的功夫，让众人艳羡不已，只不过一人除外。

只见杨廷岳落地站稳，余方虎便想为自己掉刀之事找回场子，瞪着双眼道：“你厮真是不识好歹，我家殿下如此待你，让我等都眼红不已，而你仗着自己有些武艺，肆意卖弄，气劲外放。幸好我家殿下非等闲之辈，要是有个差池，你如何负责？”

杨廷岳抱拳行礼，面上惭愧道：“杨某浮浪了，望殿下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杨兄好本事，好身手，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余方虎所言杨兄不必介怀，我还没那么柔弱。”看着身旁的余方虎还是一脸不高兴地盯着杨廷岳，李仲寓又对余方虎说道：“方虎，眼界要开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安危，可是杨兄当前，大可不必紧张。”

接着李仲寓伸手道：“杨兄身手仲寓佩服万分，小弟还有许多问题要向杨兄请教，不如咱们进舱一叙，可好？”

“求之不得，殿下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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