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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兰彩被漆树（第1页）

天兰彩被大黄蜂蛰伤后，在医院躺到天明

第二天天兰彩不光肿成了“猪头”，而且身上，脸上长满红红的痱子，天兰彩现在不光是胖猪头，还是胖“癞蛤蟆”因为他的脸上，手上、背上，胸部、腹部都成了去粗燥而疙疙瘩瘩的癞蛤蟆皮，短短一晚上，天兰彩就旧貌换新颜。由一个五官分明的人，变得鼻子眼窝一趟平。他现在不光头疼欲裂，手脚麻木，浑身上下还奇痒难耐。奇痒无比就算了，还不能抓挠。一抓挠破了皮，就容易感染。天兰彩现在犹如一头困兽，困着他的不是钢筋牢笼，不是陷阱，而是一个大黄蜂蛰的针孔，和大黄蜂毒囊里的毒液，再加上对漆树的过敏。

天兰彩是祸不单行，屋漏又遭连夜雨。下午的时候，他的脸上身上出现了的癞蛤蟆疙瘩变成灰褐色的疮，现在变成了一个个黑疙瘩。在农村对漆树过敏，红的叫漆痱子，说明不严重，黑的大的叫漆疮。

漆树过敏可是非常危险的，轻则手和脸就肿了起来，身上长满了硬硬的小疙瘩。严重的还会导致肾衰竭、糖尿病，甚至引发精神性疾病等。

天兰彩自己找死去捅大黄蜂窝，被蛰是活该，他只能有口难言，自认倒霉。反正命还在就应该烧高香了。那么为什么还加了个餐，又点了一盘漆尖儿吗？并不是。

原来天兰彩被大黄蜂蛰倒地后，他的房东吓傻了。看到天兰彩身上还停歇着几只大黄蜂在衣服上来回爬，天兰彩的伙伴也不敢用手去捉，虽然他戴着手套，可对大黄蜂天然的恐惧让他不敢下手。而且大黄蜂的毒刺很长，只要把屁股那么一蜷，毒刺就不时向外探索，只要感知到人的温度，就毫不犹豫，一针扎到底，一管毒液源源不断注进肉里。直到拔针时连同毒囊一块拔出来，和蜜蜂蛰人是一样的。只要被大黄蜂蛰到，那就是一种，多么疼的领物了。还好，木子然的队友急中生智，折了天兰彩跌倒的地方，路边的树叶驱赶他身上的大黄蜂。

而好巧不巧，天兰彩跌倒的地方，地上是一块凸起的光滑的石板，那里的人称为“滑石板。”，那块石头青色的，由于长期的脚踩，上面光溜溜的，反光而铮亮。像被盘玩的挂了瓷的把件，那块石板上所“挂的瓷”是天长日久从路面上经过的牛羊，猫狗的踩踏，行人的踩踏，而变得滑溜的。

天兰彩跌倒的地方，道路的里面是一大丛活麻，外面恰巧长了一棵漆树。天兰彩的队友不可能采一把活麻去啪嗒他身上的大黄蜂，就随手折了一节路边的树枝，天黑也没太注意，拿着树叶在天兰彩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拍打一遍。驱赶掉大黄蜂。几个人才合力战战兢兢把天兰彩送到医院的。可天兰彩的猪队友折下的树枝居然是漆树枝，是被种地的人砍了漆树的主干后发出的一大丛漆树枝叶，茂密而又生机勃勃。天兰彩就这样平白无故为伙伴扯的漆树叶买上了单，而且是大单。独自享受大单带来的大餐。

现在天兰彩衣服上还留下了漆树叶中渗出的白乳胶漆，干成黑色后的印记，整个衣服上横一道，竖一道，斜着一道，纵横交错，再添加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黑斑块，整个衣服成了一件灰中带黑块条的新式样。

在农村漆树是公认的“咬人树”。漆树“咬人”有多厉害呢？没有在农村里生活过的人肯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天兰彩是第一次亲身体验“咬人树”给他带来的身体和精神的感受：终身难忘。恐怕初恋女友忘记了，“咬人树”留下的阴影都还消失不去。更何况还加这大黄蜂“咬头的毒液留在脑髓里。应该够他铭记在心很多年吧。

“这漆树没长嘴，怎么咬人呢”天兰彩好奇。木子然不慌不忙，徐徐道来：“漆树之所以咬人，其原因是，在漆树叶片，枝条和树皮，也就是漆树的浑身上下，都有毒。”天兰彩不解：浑身是宝还有理由令人稀罕，浑身有毒怎么不把树消灭掉。砍掉，连根拔起，再烧掉，免得祸害人。那棵树就长在路边，路过的小孩啊，学生啊多不安全，从那儿走过，那不成了隐患吗？埋了一颗不知道的炸弹，随时有咬人的危险”。天兰彩觉得要是那棵树早被连根拔起，没有长在路边，他就不会那么倒霉，摔了一跤时，再遇到大黄蜂蛰咬，现在又莫名其妙还被毒漆树活该。让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个个蚕豆大小的灰褐色的泡。

天兰彩也不想想，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他不找找原因，如果他不去捅什么大黄蜂窝，就一切都不会发生。即使他去了，即便被大黄蜂蛰是他逃不过的命运，躲不掉的祸。但如果他不摔那么一跤，这“吃人树”也咬不到他。可去的人就他这样，很明显就是天兰彩人品不好，连天都看不惯，动怒了，惩罚了他一下。他怎么不想，如果他不到东溪乡来，他就不会去捅什么大黄蜂窝。而到东溪乡，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汉若县是有名的水果之乡，除了东溪乡，木子然的同伴还在另一乡西沟乡收购苹果。他如果去西沟乡收购苹果，现在来东溪乡的就是他的朋友。

天兰彩现在身上长满孢，那是因为漆树的枝叶被折断，在被折断的地方，就会渗出一种浓浓的，像牛奶一样的乳白色的液体，那就是漆树的生漆。这种生漆会在空气变成颜色，所以他的衣服上满是黑条痕和黑斑块，而且染到衣服上是洗不下来的。木子然想：给他留个纪念，让他以后看到衣服也感叹自己的冒失吧。让他以后看到漆树闻树丧胆，不敢造次。漆树的毒就来自于生漆，因为生漆中含有强烈的漆酸。就让漆酸好好给天兰彩上一课。

天兰彩的运气也是好的，至少没有在漆树的生长活跃期，也就是漆树生长最旺盛的时期，4到9月。那时是漆树咬人最厉害的季节。在漆树的生长旺盛期，漆树的树干自己都会分泌出大量的乳白色的漆酸，看着就想伸出舌头去舔那么一下。可对许多人不需要舔，就是从漆树下走过，无意间沾到他们的皮肤上，都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引起皮肤过敏或中毒。漆树中毒的味道：真酸爽，又痛又痒。不能用手挠，可又难受得要命。后期会全身溃烂，治疗的不及时，甚至会出现死亡。漆树真真切切是“咬人”的树啊。

可对于天兰彩来说：他现在身上的黑疙瘩已经不是漆痱子，而是漆疮了，是严重的表现？他会全身溃烂吗？看来天兰彩是对漆胶过敏的人，对漆胶过敏的人，不管是在漆树的旺盛期，还是在所谓的九月的安全期，他那样被伙伴用漆树枝叶全身照顾了一遍。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因为对漆胶过敏体质的人来说：有时仅仅从漆树下路过，也会轻则长漆痱子，重则生漆疮。

木子然记得她老家上面的一个邻居就是对漆胶过敏的人，一次木子然的妈妈看到那人，在她家屋后的菜园地里割猪草，就留下一片长得绿油油，密密麻麻，葱葱茏茏的，齐膝盖高的猪草没有割，就问那个人，为什么不割那块煮草。她妈妈猜是不是猪草丛中藏了一条蛇。那人才回答：猪草在漆树下，她对漆树过敏，不敢靠近。木子然妈妈才发觉那人把她家菜园里的几棵香椿树误以为是漆树了。木子然妈妈告诉那人那是香椿树不是漆树，那人才小心翼翼走过去继续割那里的猪草。看来那人一定吃过漆树的亏，所以看到香椿树也认为是漆树了，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木子然觉得她妈妈太过厚道，因为那时的土地，分为自留地和包产地。包产地是开放的，不管谁家的包产地，谁都可以去地里割猪草，去地边割牛草。只要不是以割猪草割牛草的名义，掰别人的玉米包包，或者偷偷从别人地里的土豆苗下扣土豆，就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但那时的自留地是私人领地，即使里面的荒草和猪草也要留给主人家，在遇到连续下雨的时候，家里的堆积的猪草喂完了，还是雨不停不敢出门，就可以割自己菜园地里的猪草来应急。有时菜园地里的猪草也割了，人吃的蔬菜也拔来喂猪了，雨还是没有停息的迹象，就得拿着火钳夹着，用刀或者剪刀剪路边的活麻喂猪了。木子然记得小时候，她老家的路两边总是长着密密麻麻的活麻。木子然平时要到几里几十里外的地里或者山里采猪草，她妈妈一点不为她着想，不体谅她的累，自家屋子后菜园里的猪草自己不会割，又不用爬坡，由不用翻山，气都不用喘就到的菜园地里的猪草，眼睁睁看着别人割走，还生怕人家割的少。

木子然从小就是无毒不侵的，是不是她经常被蜜蜂蛰，是不是她那次被蜜蜂满头扎针灸后，蜜蜂的毒和她的血液融为一体，使她具有预防漆树毒的能力。她小时候和小伙伴采猪草，也采漆树叶，那些漆树叶是被她们一茬一茬的采。漆树叶的新叶采了又会长出来新叶，然后又接着采，就这样一直采。

有一次一个小伙伴想看她出洋相，就和他比赛吃漆树嫩叶芽。伙伴说“我不长漆痱子”，木子然也说“我也不长漆痱子”，然后彼此都不相信对方，于是就决定用吃生漆树叶子来做鉴别：或者两人都说了谎，两人都长了漆痱子，或者有一个说了慌，不是她长了漆痱子，就是她朋友长了漆痱子。或者两人都没有说谎，两人都没有长漆痱子。大家就从旁边的漆树上掰下漆尖儿，大口大口的生吃起来。两个人都不甘示弱，于是吃了饱饱一顿漆尖儿。第二天木子然羊子睡瞌睡，白眉白眼，啥事没有。而和她比赛的伙伴眼咪嘴厚，脸肿身胖，整整胖了一圈。

木子然对天兰彩说：东溪人们对你就是照顾有加，怕你累瘦了。又有用大黄蜂补你的脑袋，还用漆树给你加餐的，让你两天就长得白白胖胖的，这里的风大，是怕你太瘦，哪天被风吹走了？

天兰彩觉得木子然是老鸹笑猪黑，自己不觉得。木子然都瘦成皮包骨了还在笑话天兰彩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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