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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低头蹭了蹭她顶发,笑道:&ldo;打过。&rdo;
&ldo;打的狠么?&rdo;
&ldo;我的皮厚些,娘下手轻,倒是不疼的。&rdo;
端木翠低低哦了一声,顿了顿才道:&ldo;我娘打我时,下手从来都是重的。&rdo;
&ldo;哦?&rdo;展昭失笑,伸手将她的发绾到耳后,&ldo;为什么挨打?端木小时不乖么?&rdo;
&ldo;谁知道,&rdo;她闷闷,&ldo;也不懂怎么,就逆了娘的意。总是我做的不好,不像是该执掌部落的人。&rdo;
她抬头看展昭:&ldo;我那时才多大,哪里就知道什么执掌部落了。&rdo;
展昭低头亲了亲她额头,笑道:&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娘打着打着就哭了,想来抱我,&rdo;她又低下头去,&ldo;我哪里让她抱,跑出去跑的远远的,哇哇地哭,哭的整个部落的人都能听见。&rdo;
想到那样的场景,展昭忍不住微笑。
&ldo;那时我想,我要是有爹就好了。那样娘打我,我就躲到爹身边去,爹一定护着我的。&rdo;她唇角显出笑意来,&ldo;展昭,那时我只这么小……&rdo;
她伸手比划那时自己的身量给他看。
&ldo;如果爹抱我的话,谁也伤不着我。&rdo;
&ldo;是,&rdo;展昭点头,&ldo;身子蜷起来,那么小,像个小兔子一样。&rdo;
端木翠也笑,只是笑意慢慢就淡去了:&ldo;我爹死的很早,我从没见过他,也从没被他抱过。&rdo;
展昭没说话,揽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
&ldo;所以被娘打的时候,就只能跑出去哇哇的哭,快哭断气了才被长老领回家。后来有了尚父……&rdo;
她叹气:&ldo;展昭,尚父从来不会抱我。&rdo;
展昭轻声道:&ldo;尚父同你,毕竟不是亲父女。&rdo;
她嗯一声:&ldo;展昭,大哥也抱过我。&rdo;
&ldo;杨戬?&rdo;
&ldo;嗯,大哥很疼我,在我心中,他比尚父更像亲人。只是大哥每次抱我,都好像哄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无可奈何又不能不管,每次哄好了,他都卸下重担一般,撇下我跑的比谁都快。&rdo;
展昭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就想起在沉渊中见到的那个杨戬,大氅翻飞,眉峰冷冽,要他按下性子来去哄端木翠,定不是个轻省的差事,难怪哄完了逃之夭夭。
&ldo;还有毂阊……&rdo;说到毂阊时,她顿了一顿,偷眼去看展昭。
展昭咳嗽了一声。
&ldo;毂阊……&rdo;
展昭又轻咳一声。
端木翠笑出声来:&ldo;展昭,你嗓子不舒服么?&rdo;
&ldo;关于毂阊将军……&rdo;展昭慢吞吞,&ldo;可以不用说。&rdo;
端木翠嗯了一声,将头埋进展昭怀里,学着展昭的语气慢吞吞道:&ldo;现在抱我的这个人,我最喜欢。&rdo;
展昭一愣。
只短短一句话,他消化了很久,一个一个字的去念去想,然后合成这句。
展昭的嘴角慢慢扬起微笑,他觉得,生平听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这句话来的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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