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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第1页）

&ldo;大人，民女先说！&rdo;刘兰哽咽嘶喊，嗓音沙哑粗嘎，膝行出列，她在混战中死去三个兄长，病弱的母亲当夜被打击得撒手人寰，一日之内失去四位至亲，哭得眼睛险些瞎了，冤得几乎吐血。

&ldo;大人，民女要是有一个字的假话，今生不得好死！&rdo;刘兰跪得笔直，眉清目秀，眼神刚烈果决，一身白色孝衣，激动至极。

容佑棠略抬手，嘱咐道：&ldo;原告，你冷静些，仔细把案情陈述一遍，旁证稍后可以补充。但，任何人不得扰乱公堂。&rdo;

&ldo;是。&rdo;刘兰胡乱点头，艰难清了清哭哑的嗓子，悲愤开口：&ldo;上月二十二早晨，我跟着哥哥们进城卖菜，大哥身上带着给娘抓药用的半吊钱，是家里一年多的积蓄，救命用的。但那些杀千刀的收税的流氓根本不听解释、不讲道理，不仅、不仅……调戏拉扯我，还打翻我家菜篮，抢走全部钱，他们每次都说：皇帝规定收一成，但老子想收几成就几成！他们对我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哥哥们护着我‐‐&rdo;刘兰说到此时，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捂脸半晌后，才继续陈述：&ldo;村里的叔伯婶娘、在场的顾客、附近的行人等，都可以证明，是他们先动手！大哥被短棍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仍不放过我，而且越发得意了，说衙门里有大靠山，告状也不怕。后来，二哥三哥也挨打了，再后来，他们拔刀想杀人，大伙才打起来的。&rdo;刘兰说完，伏地痛哭，上气不接下气，旁人无不唏嘘同情。

而后，青牛村里正出列，指认了几个捕快和混子，并补充了几点。

半个时辰后，暴动原因审清，人证物证俱全，群情激愤，议论声四起，轰然骚动。

容佑棠拿起惊堂木，&ldo;啪&rdo;的重重一拍，喝道：&ldo;肃静！&rdo;

姚胜急忙率领官差将越挤越靠前的百姓联手挡出堂外，奔走维持秩序。

&ldo;经查明，自商税新政实施以来，以甘小纲为首的十三人强抢财物、时常无故殴打辱骂商贩、调戏民女等，恶行累累，造成械斗血案，依律不可饶恕。&rdo;容佑棠一字一句宣布，为平息民愤，他喝道：&ldo;案情经过将据实上报朝廷，静候陛下旨意。来人，将甘小纲等人拉下去，各打四十大板！而后收监待罪。&rdo;

&ldo;是！&rdo;

众官差应声而动，将十三人拉到堂外空地，一字排开，高举刑杖，实打实地动刑，众目睽睽之下，不敢不卖力。

&ldo;唉哟‐‐&rdo;

&ldo;大人饶命！&rdo;

&ldo;饶命呐大人！&rdo;

……

十三人故意没给堵嘴，霎时间，他们嚎啕痛哭，哭爹喊娘，涕泪交加，令原告和围观百姓狠出了口恶气。

十三个被告受刑后收监，审案暂时告一段落，鉴于证据掌握和权利范围的原因，钦差就算揪出了游党，按级别，多半会移交刑部处理。

&ldo;大人，钦差大人！&rdo;刘兰悲恸万分，膝行往前数步，仰脸哀切提醒：&ldo;难道凶手只有他们吗？那些不过是贪官手底下的走狗罢了，求大人为民女村里惨死的几十人做主。&rdo;语毕，重重磕头。

其余死者家属见状，一窝蜂从侧面涌进正堂，下跪哀求：&ldo;求钦差大人彻查，将所有凶手绳之以法。&rdo;

&ldo;甘小纲的靠山是知州甘宏信，他们堂兄弟狼狈为jian，横行霸道多年了。&rdo;

&ldo;没错，就是甘宏信！&rdo;

&ldo;求大人至少严惩甘宏信。&rdo;

……

&ldo;肃静！肃静！&rdo;

齐志阳手握惊堂木，语重心长道：&ldo;诸位稍安勿躁，饭得一口一口地吃，案子得一个一个地查，现在审理的是上月收税血案。&rdo;

&ldo;至于被告等人横征暴敛所得的银钱去处、十九个青牛村商贩蹊跷身亡的真相、若干地方官任人唯亲纵恶行凶等等，目前正在彻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rdo;容佑棠严肃解释与对官府抱有极大敌意的原告听。

季平及其亲信面如死灰，全程冷汗涔涔，如坐针毡，饱受百姓目光谴责，沉默不语，唯恐说多错多。

正当公堂喧闹嘈杂时，衙门口突然奋力挤进来两个官差，胆战心惊，习惯性地对着季平喊：&ldo;大人，大人不好了！&rdo;

&ldo;外、外面来了一大队士兵，全都带着武器，说是奉命赶来援助钦差的关中军。&rdo;

完了。季平颓然瘫坐。

嚯‐‐

钦差从关中调兵来帮忙啦？

围观百姓顿时惊诧，兴致勃勃，争先恐后转身扭头，报信的官差话音刚落，门口拥挤的人群忽然自动分开，一身轻甲的关中将军桑嘉诚风尘仆仆，显然急行军火速驰援，疾步走入。

&ldo;将军！末将可算把您盼来了。&rdo;

齐志阳喜出望外，立刻起身，急急地绕出桌案，快步向前迎接昔日上峰，二话不说就要行单膝下跪参拜礼‐‐

&ldo;哎哎，站好站好！&rdo;桑嘉诚却稳稳托住旧部，笑吟吟，佯怒道：&ldo;志阳啊，客气什么呢？你如今是钦差，我受不得你的礼。&rdo;语毕，他先对着悬挂的尚方剑按规矩行了君臣礼。

&ldo;您这是哪里的话？&rdo;齐志阳欣喜跟随，恭谨垂首道：&ldo;承蒙将军栽培多年、屡受提携，末将若是忘恩负义，简直该遭天打雷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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