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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于是便想跟施长岚谈谈。

只是蒙追月父母健在，甘怡尚且没带过孩子，开口的时候还很有些尴尬：&ldo;蒙追月……对施城主很费心思。&rdo;

施长岚素来尊崇&ldo;独善其身&rdo;，因此练就了一身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功夫‐‐何况那封信里&ldo;暴露&rdo;了蛛丝马迹的&ldo;替我&rdo;二字，正是她故意要试探甘怡态度的‐‐便胜券在握地笑了一下：&ldo;甘将军想说什么?不妨直说?&rdo;

甘怡一听，果真直白道：&ldo;她年纪还小，我怕她不懂事，吃亏。&rdo;

施长岚先是讶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问道：&ldo;只是如此?&rdo;

甘怡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不知道还应该有什么：&ldo;我尚且只想到了这个。&rdo;

果然是辰欢城的人‐‐辰欢城是辰台的文化中心，在辰台这个风气最为开放的国度，也自然而然是最为开放的地区。施长岚追问道：&ldo;我已经二十一岁，蒙追月却只有十三岁。甘将军不觉得不妥?&rdo;

甘怡一怔，不由得笑了：&ldo;她心甘情愿，又不是什么歪路子，哪有什么不妥?&rdo;

施长岚沉吟了一会，还是和盘托出：&ldo;施恩城与穆国毗连，到底不如辰欢城那样……在施恩城，我与蒙追月……一来年岁相差甚远，二则皆为女子。虽然不至于人人喊打，却也定会遭致许多骂声。&rdo;

甘怡听罢，只问：&ldo;蒙追月可不怕这个。莫非施城主畏惧人言么?&rdo;

&ldo;我没什么畏惧的。&rdo;施长岚道，&ldo;只是蒙追月，到底是个孩子，届时若人言鼎沸，倒使她不开心。既然是她，那我便样样想让她有最好的，更不想为这事让她伤心。&rdo;

甘怡哑然片刻，问道：&ldo;那施城主作何打算?&rdo;

施长岚道：&ldo;我想等她再大两岁，等她及笄以后，如果她的心思还没有变，就请她做这施恩城的城主夫人。&rdo;

这话听得甘怡心惊。蒙追月和施长岚相处还不算久，想不到施长岚也已经在她身上费了这样大的心思。她一时甚至有些迟疑，甚至忘了自己的立场，反去担心施长岚吃了亏，劝道：&ldo;小孩子未必有什么长性，她也难保能够久留施恩城，施城主不必做这样的决定……&rdo;

&ldo;小孩子未必有什么长性，可是我有。&rdo;施长岚笑了笑，&ldo;不瞒你说，感情这回事，是无关他人性别、年龄，甚至所作所为的。我只看性格。蒙追月这样的性格，在我看来，独一无二，恰好适合与我过一辈子。我认真想过，无论她以后如何，我都不会再改了，就是非她不可。&rdo;

甘怡目瞪口呆。而施长岚忽然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ldo;甘将军，你想必认识蒙追月的爹娘。你说，我‐‐&rdo;

&ldo;城主‐‐城主大人!&rdo;结果忽然有人急慌慌地推门而入，叫道：&ldo;采办处、采办处死人了!好像是那个男将军，杀了一个小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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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怡和施长岚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见到了采办处内部的情形，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甘怡仿佛只是怔了一瞬，就坦然接受了孙破所做的事。

她来路上冲天的怒火，一瞬间就垂了下来，好像把什么都烧成了灰烬。

&ldo;先不要碰他们两个。&rdo;她听见自己制止了施长岚，&ldo;先不要动。&rdo;

施长岚木然站住了。

甘怡伸手入怀，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个指腹大小的瓷瓶。她倒出里面的药粉含在舌下，才走近了蒙追月。

她沉默地把孙破拨开，只扶起蒙追月，看见她脖子上的一圈掐痕。她一言不发，在蒙追月的荷包里摸出另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东西喂进了蒙追月嘴里。然后她保持着那个低头看着蒙追月的姿势，过了半晌，蒙追月突然剧烈地打了个呼，身子一颤，随着，就渐渐呼吸起来，趋于平缓了。

&ldo;施城主，&rdo;她抱起蒙追月，递到施长岚手上，&ldo;无虞了。休养两天，就能醒来。只是孙破……&rdo;

她毫无预兆地哑了嗓子，只看了一旁的马齐一眼。

马齐是施长岚在路上派人叫去一起来的，此时只是乖顺地站在一边。

&ldo;这事发生在采办处，是我有不妥，让蒙姑娘陷入如此险境……请城主大人责罚。&rdo;

他主动领了罪，甘怡却还是一言不发。施长岚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一番大悲大喜，脑子里几乎是麻木的。可她瞥见了甘怡的神色，一瞬间忽然读懂了她的意思。

&ldo;此事，采办处的人都难逃其咎。&rdo;她不动声色，对身后跟着的下人吩咐，&ldo;把采办处的人都先扣下。另外找信得过的人，去蒙姑娘的住处看看，她为何会到这来。至于孙将军……&rdo;她看了一眼甘怡，道：&ldo;他就暂且留给甘将军处置。&rdo;

&ldo;把他同蒙追月一并带走吧。&rdo;甘怡却拒绝了，只低声道，&ldo;他也没有性命之忧，我跟你们同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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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怡似乎很清楚蒙追月和孙破的处境，只看了两眼，就背出了一个药方，命人去熬。施长岚看出她数次欲言又止，便摈退了下人，问道：&ldo;甘将军想说什么?&rdo;

&ldo;我并非偏袒孙破……只是此事疑点颇多。首先，以他武艺之高，蒙追月打不掉他的剑。其次，蒙追月的症状，不止是我为她解开的那一种，还有别的毒伤。如果是孙破，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和蒙追月斗毒。最主要的是，孙破的手很松，我去扶蒙追月的时候，轻轻一拨，他就被拨开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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