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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1917年10月10日晚上10点，这是个漆黑、下雨的夜晚。列宁终于说服了中央委员会：11位重要的布尔什维克党人一一离开斯莫尔尼宫，来到彼得格勒区卡尔波夫卡河堤道32号的一层公寓。这是加丽娜&iddot;费拉克瑟曼‐‐布尔什维克党人，她的丈夫正是孟什维克党文人苏哈诺夫‐‐的家产。&ldo;历史女神真是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rdo;苏哈诺夫说，&ldo;革命至关重要的决定竟然是在我家作出的……而我竟然不知情。&rdo;

11位布尔什维克党人中有几位化了装：列宁剃了胡须，光头上戴着卷毛假发，这顶不合尺寸的假发一直往下滑落。克鲁普斯卡娅说他&ldo;怎么看都像是个路德教的牧师&rdo;。他们用毛毯遮住了窗户，屋里很热。列宁开始对斯大林、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讲话。与此同时，加丽娜&iddot;费拉克瑟曼则为他们提供腊肠、奶酪和黑面包，她还在走廊里煮着茶。不过，没人顾得上吃上一口。

&ldo;目前的政治形势已经成熟，是时候夺取政权了。&rdo;列宁宣布。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有些与会者依然反对他。没人记下这场会议的记录，但我们知道，斯大林和托洛茨基从一开始就支持列宁。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他蓄着胡子，披散着头发‐‐依然没有被说服。他们之间的争论&ldo;十分激烈&rdo;，但托洛茨基写道，没人能挑战列宁的&ldo;思想、意志、信心和勇气&rdo;。渐渐地，列宁说服了那些&ldo;摇摆不定和充满疑虑的人&rdo;，他们开始心怀&ldo;力量和决心&rdo;。他们来到公寓不久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克伦斯基的警察吗？来者是加丽娜&iddot;费拉克瑟曼的哥哥尤里，他为他们送上腊肠，给他们一一倒茶。&ldo;那一晚，我们没有得出起义的具体‐‐哪怕是试探性的‐‐方案。&rdo;托洛茨基说。11人中有9人支持列宁，而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依然反对，他们&ldo;深信此时进行武装起义无疑是场赌博，不仅赌上了布尔什维克党的前途，也赌上了俄国与世界革命的命运&rdo;。

支持列宁的党员取得了胜利。他们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一边大口吃着腊肠，一边取笑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

5天之后的10月16日，在彼得格勒北部郊区的列斯诺伊区杜马议会上，列宁又在斯大林和斯维尔德洛夫（托洛茨基并没有在苏维埃出席）的支持下，对怀疑者展开了批评。&ldo;如果我们现在不夺权，历史永远不会原谅我们！&rdo;列宁一边整理他的假发，一边大声疾呼。

&ldo;我们没有权利冒险并一次性赌上一切。&rdo;季诺维也夫反驳。

斯大林帮列宁说话：&ldo;我们必须选好日子。&rdo;这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前神学院学生说，中央委员会必须拥有&ldo;更多的信心……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革命胜利……一条是不相信革命，反对革命……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的提议……会给反革命阵营以组织反抗的机会&rdo;。斯大林警告道：&ldo;如果不相信革命，我们会不断地撤退，革命将以完全失败而告终。&rdo;

列宁获得了9票赞成，2票反对。中央委员会推选斯大林、斯维尔德洛夫和另两位同志为军事革命中心成员，并让他们和托洛茨基在苏维埃的军事革命委员会（rc）&ldo;融合&rdo;。将在不久之后夺取政权的决策层依然没有完全形成。戴着假发的列宁又暂时躲避了起来。克伦斯基感觉到了暴雨将至，加强了警戒：德军已近在咫尺，彼得格勒危在旦夕。他把效忠于他的前线军团召回首都。暴乱一触即发。

10月18日，加米涅夫在马克西姆&iddot;高尔基的《新生活》发表了一篇文章，公开批评&ldo;具有毁灭性的&rdo;起义。反讽的是，就在1917年，当时的列宁一以贯之的激进，而那时的加米涅夫却站在他这一边。用托洛茨基的话来说，加米涅夫&ldo;情感充沛&rdo;，是唯一始终如一的布尔什维克党人。&ldo;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背叛了中央委员会！&rdo;列宁勃然大怒，&ldo;我要把这两个罢工调停者开除。&rdo;然而，季诺维也夫没有放弃反对姿态，他在一封密信中继续展开讨论。作为《工人之路》的主编，斯大林发表了这封信。[1]

10月20日的中央委员会会议上，托洛茨基公开指责斯大林不应该发表这封密信。斯大林愤怒地提出辞职，他被挽留了。这是两位布尔什维克党要员的首次冲突。托洛茨基号召开除&ldo;罢工调停者&rdo;；斯大林则提议说他们&ldo;必须服从命令，但依然保留党籍&rdo;。加米涅夫试图退出中央委员会，但他仅仅退出了决策层。斯大林发表了一篇文章，号召准备起义的民众：&ldo;布尔什维克党发出号召：做好准备！&rdo;[2]

布尔什维克党正在做自身方面的准备。在斯莫尔尼宫三楼的办公室内，托洛茨基和斯维尔德洛夫组织召开了军事革命委员会的第一次组织会议：这其实是个布尔什维克党内小组，却以苏维埃的名义运行。它‐‐而非斯大林的军事革命中心‐‐将成为革命的总部，而斯大林并非其成员。[3]

10月21日，军事革命委员会宣称接管彼得格勒卫戍部队。作为党内核心成员，斯大林起草了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议案。他提议自己发表关于&ldo;民族问题&rdo;的演讲，而列宁负责发表主题为&ldo;土地战争和权力&rdo;的演讲，托洛茨基分析&ldo;当前形势&rdo;。23日，军事革命委员会占领彼得保罗要塞。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即便是近视眼的莫洛托夫也开始在斯莫尔尼宫的办公室内练习开枪。那一天，斯大林报告称：&ldo;由工农组成的新政府必须替代由地主和资本家构成的当前政府……如果我们团结一致，万众一心，没人胆敢挑战人民的意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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