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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他走在前面，忍俊不禁，&ldo;你又不是没来过这里，这么激动?&rdo;

&ldo;很久没来了啊，上回来这里，还是毕业的时候。&rdo;

他也很久没来了。

算起来，都快十年了啊。

楼梯扶手质感寒凉，能扎入骨头似的，她才接触一下，便立刻缩回。

他看到她收手的动作，凝视着她泛白的指尖，一时失神。

&ldo;不知道天文台有没有开门。&rdo;

她忽然说，打破瞬间的宁静。

他垂下眸，别开头继续向上走。

&ldo;听着没什么动静。&rdo;

绕过楼梯两旋，越过层层叠叠的阶梯，到了顶部。

一扇紧闭的大门，锈迹斑斑，贴着天文社五彩斑斓的宣传海报。学生们用马克笔在水彩纸上肆意挥洒，色彩鲜亮，纸质发白，边角完整，看起来是新贴上去的。

她盯着海报看了会儿，思绪被勾起：&ldo;以前我给你们天文社画海报的时候，就你们那个社长毛病特多，翻来覆去地让我改，叫什么来着，王什么。&rdo;

她好像又联想到了自己近来工作上的烦恼，遂苦笑道，&ldo;我最近工作也是，就一个企划案，让我改了五六次了，有些人是不是就爱为难别人?&rdo;

说了两句就掐了话尾，她怕自己抱怨得过了头，会惹人不快。

以前喜欢难为她的人之中，还有面前这位。

他遗憾自己给她的印象那么糟糕，只哑笑着接过了海报的话茬：&ldo;海报那事儿我记得，就王欢嘛。他那个人心眼儿巨小，还有官瘾，不光爱整你，还爱整别人。那天放学我给他堵在学校后门，还没动手，他就吓哭了，从兜里掏钱，跟我说：&lso;许哥，许哥，我给你钱。&rso;搞得我要抢劫一样。&rdo;

她讶然：&ldo;你不是抢劫?&rdo;

他横她一眼：&ldo;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吓吓他罢了。我可没干过抢钱这么下三滥的事，我只是想跟他说，让他别为难你。你那海报，真画得挺漂亮的。&rdo;

她心头一怔。

在今天之前，她从没听他说起过这件事。

是为她出头吗?

他走过去，侧身靠在天文台外侧的栏杆上，一点猩红晃到唇边，随口问：&ldo;你现在，还画画吗?&rdo;

&ldo;早不画了。&rdo;

&ldo;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自己想当个画家。&rdo;

&ldo;你小时候不是还想当宇航员?&rdo;她笑着揶揄他。

结果还不是都败给了生活。

不知不觉地走到他身边，与他面朝相反的方向，注视着浓墨般深沉的天空。

凉风拂过，发丝缭绕在她耳畔，她扬手拨开时，不小心撞到他的臂弯。

是很坚实的触感。

像是昨夜在街边，他揽住自己时。

&ldo;不好意思。&rdo;她低声说。

他有些怔然，心底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