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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她讶然不知应该如何发问，绍珩已经动手拆了蛋糕盒上的花结，一边移开盒盖一边抬头笑道：

&ldo;不能吹蜡烛了，展厅里禁明火。&rdo;

33、望梅

&ldo;我不能喝酒。&rdo;一见虞绍珩递过来的酒杯，苏眉立时条件反射地摇头。虞绍珩并不劝她，擎着杯子只是笑。他春风拂柳般的笑容让她赧然，她应该有足够应付一杯香槟的成熟。

苏眉把酒杯接在手里，镇定地啜了一口，一抬头，正对上他赞赏的目光。这略带揶揄的赞赏让她想起他说过的‐‐&ldo;眉眉，你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rdo;

她经历过那么多事，她当然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或许是酒的缘故，或许是他的缘故，这非同寻常的空旷，也不再让她觉得不安，反而释放出一股轻盈的自由。她拎着酒杯，嫣然一笑，从他面前转开，仿佛半圈翩然的旋舞。

虞绍珩望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笑意越凝越深，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轻松自在的姿态。

她被情感和生活追赶着，直接跳进了成人世界，就像戴上虎头帽就装作自己是老虎的小孩子，浑然不觉自己破绽百出。然而，这让她有一种模糊的美，糅杂着少女的澄净和小妇人的温柔。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将会是个不错的妻子，教养良好，不过分的美丽，体贴，安静，具备成就一段长久婚姻所必需的妥协和忍耐‐‐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唯有这一刻，她轻盈如蝶舞的笑容，仿佛月光下的淙淙有声的溪水，从他心上疏忽淌过，漫开了一片温润清甜，叫他始料未及，有瞬间的恍惚。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脚步在展厅中移动，见她停在一幅画前驻足许久，便放下酒杯，慢慢踱到了她身旁：&ldo;你喜欢这幅啊？&rdo;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苏眉还是习惯性地压低了声音：&ldo;我很佩服画这画的人。&rdo;

&ldo;为什么？&rdo;

&ldo;她是国内最早画油画的女画家，那个年代，很不容易的。&rdo;

绍珩听着，看了一眼画作下方的铭牌，牵了牵唇角：&ldo;我家里有她的画，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rdo;

苏眉抿了抿唇，别开脸要走，虞绍珩却抢先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指蜷在他掌心，不说话，也不回头，静静听着他的脚步跟在她身后。楼梯拐角处缀满流苏的水晶灯闪烁着冰晶般的光芒，恍然间，她仿佛是穿行在故事里与世隔绝的城堡，然而……她忽然停在了台阶上，转过头望着虞绍珩，也许他有资格扮演一个王子的全部戏码，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胜任一个公主的角色。

&ldo;怎么了？&rdo;她茫茫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遥遥望过来。

&ldo;嗯……&rdo;刹那间的感触无法宣之于口，她只好匆忙寻个借口搪塞：&ldo;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样麻烦别人不太好。&rdo;

&ldo;不会的。&rdo;虞绍珩洒然一笑：&ldo;艺术品和艺术家都是很需要人赞助的，人家会不会觉得麻烦取决于你愿意提供多少帮助。&rdo;

苏眉闻言，便想起先前虞家给图书馆捐钱的事，脱口道：&ldo;那……那要多少钱呢？&rdo;

虞绍珩见她眉宇间的郁色呼之欲出，狡黠地笑道：&ldo;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打听了一下，明年有没有人打算附庸风雅到美术馆来买个好，顺便讨个人情罢了。&rdo;

苏眉听他如是说，稍觉心安：&ldo;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等明天正式开展之后再来看，也是一样的。&rdo;

&ldo;那怎么一样？&rdo;虞绍珩孩子气地摇了摇她的手：&ldo;明天就不是你生日了呀。&rdo;

一边说，一边揽了苏眉上楼，笑吟吟地说道：&ldo;你现在这么贤惠还早了点。等回头我们结了婚，你再惦记着帮我省钱也不迟。&rdo;

苏眉既怕自己耽搁的时间太久，又觉得走马观花匆匆看过未免辜负了虞绍珩一番心意，便只捡着自己感兴趣地画作观摩；然而七八个展厅看下来，也将近十点钟了。虞绍珩抬腕看了看表，欣然道：&ldo;好了，过完生日，该庆祝新年了。&rdo;

苏眉一怔，&ldo;我得回去了。那边的音乐会现在也完了，我这会儿回家刚刚好。&rdo;

绍珩不以为然地拉着她走到车边：&ldo;惜月上台演出那么辛苦，你不陪她吃个宵夜吗？你们女孩子磨磨蹭蹭吃完东西，也要十点一点了，当然得去滨江广场倒数跨年看烟火了。晚上回去就这么说，我保证你过关。再说‐‐&rdo;他幽邃的眸子忽地一暗：

&ldo;我还没想好下次怎么约你出来呢！不多陪你一会儿，我怕你想我。&rdo;

他温热的气息在冬夜里激得她颊畔一麻，苏眉忙道：&ldo;不会的……&rdo;

虞绍珩眉峰一挑，凉凉笑道：&ldo;不会想我？……眉眉，这么些日子，你可是一丁点儿良心也没长出来啊。&rdo;

&ldo;不是……&rdo;苏眉面红耳赤地想要解释，却被他拉开车门&ldo;塞&rdo;进了副驾。

他身上清淡的白檀气息惊动了她，苏眉迟疑了一瞬，还是鼓了鼓勇气磕磕绊绊地&ldo;警告&rdo;他：&ldo;你……你别乱来。&rdo;

虞绍珩留神看着后视镜倒车，听着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诧异过后不由轻笑出声，瞟了一眼她心有余悸地申请，拖长了声音说道：&ldo;是你别乱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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