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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梅菲斯特。&rdo;他轻斥一声，对方有些不甘地让他的发丝慢慢滑落，&ldo;陛下……&rdo;这一直被怀疑中二病晚期的恶魔抿了唇又松开，随即绽开一个纯粹的笑，&ldo;欢迎回来。&rdo;

他的笑容在这黑暗的地底意外的明亮，但那笑容只是昙花一现，随即慵懒魅||惑的梅菲斯特回到他眼前，这包在黑色皮糙里的恶魔懒洋洋趴到他身边，用额头蹭着他的胳膊，&ldo;这万魔殿没有您，简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rdo;

路西法有些恍惚地注视着他的脸，随即转身看向自己最熟悉的墙壁雕花和水晶玻璃，一切都和自己的记忆没什么不同‐‐他开始追溯自己的记忆，从堕天到潘地曼尼南的建立，再到‐‐

萨塔拉杀了他。

他忽然想起这件事，下意识地摸向心口，那里现在没有哪怕一丝伤口。

&ldo;之前……发生了什么？&rdo;他自己的声音有一点虚弱感，但并不影响一直以来的气势，平静到气宇轩昂，不容辩驳也不容质疑，只允许陈述事实。梅菲斯特依旧躺着看向他，慢慢开口：&ldo;不过是个人间的历险故事。您原来也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若是您想知道……&rdo;

&ldo;萨塔拉呢？&rdo;路西法切断了他的话。梅菲斯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ldo;您的牢房……或是您比较希望他出现在侧室？&rdo;

&ldo;少挖苦我。&rdo;路西法略带宠溺地拉起梅菲斯特的发梢在他脸上轻扫，&ldo;要是我说是，你还会记得给他缠上礼品丝带么？&rdo;

&ldo;我会记得在他身上抹上香油，给他戴上柔软的镣铐，用丝绸半遮半掩地充当他的衣服，再请我们伟大的色||欲之君主阿斯蒙蒂斯来为他研究造型。&rdo;梅菲斯特配合地蹭着自己的头发，&ldo;您希望我这样做么？&rdo;

&ldo;免了。&rdo;路西法低笑道，他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类似于火焰的东西，&ldo;我会记得慢慢玩弄他……但不是这种方式。&rdo;

梅菲斯特敏锐地察觉了驱赶的含义。他从床上蹭下来，对着路西法轻鞠躬，&ldo;那么，请记得随时传唤您的仆人……&rdo;他的语气里带上一丝熟稔的挑||逗，&ldo;在下先行告退。&rdo;

路西法并没有在意他的语气。恶魔总有这样那样的怪癖，有玛门那种发起疯来自己都怕的，也有梅菲斯特这种闲的没事就撩||人的。梅菲斯特在地狱撩了几百万年的恶魔，真的碰到他的估计一只手就能数过来，&ldo;那么……别西卜？你有什么想说的？&rdo;

别西卜在角落里显出身形。他注视着路西法，确认这是地狱的君主而没有丝毫人类的影子。&ldo;也许您想听听他是怎么被抓到的，&rdo;别西卜淡淡开口，&ldo;我接近了他，让他误认为地狱有内乱，然后向梅菲斯特和玛门报告了他的行踪。&rdo;

&ldo;很简单嘛。&rdo;路西法的语气很平静，但他越平静别西卜就越害怕，&ldo;也就是，包括欺骗了当时身为人类的我？&rdo;

别西卜单膝跪在地上，恭顺地垂头。

&ldo;行了……在天堂的时候你就在这种细节上较真。&rdo;路西法摆摆手，&ldo;我可没闲到处理我自己的宰相……还有别的么？&rdo;

&ldo;玛门意外伤到了您的人类躯体。&rdo;别西卜平板地回答。

&ldo;那具躯体处理掉吧。不用让玛门闭门思过，既然梅菲斯特和玛门是一起行动的，想救总能救下来。&rdo;路西法的黑瞳在窗户里透入的星光中闪烁，他站起身，望着虚空中的一点，&ldo;我能回来，人类躯体必然是死了。&rdo;

&ldo;……谢陛下。&rdo;路西法和宫斗剧根本不是一个段数，别西卜深刻认识到这一点，他说了这些，在路西法眼里好像都是废话，&ldo;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玛门那点事。去吧去吧……&rdo;路西法顿了顿，忽然补上一句：&ldo;照顾好自己。&rdo;

这话的语气多得是暧||昧，别西卜准确地捕捉到了路西法那污糟的暗示，脸腾地就红了一片，他又不是梅菲斯特，不要脸到让众多恶魔敬佩，&ldo;……是。&rdo;

在屋子里再度平静下来之后，路西法才坐在床沿，注视着星空陷入沉思。星光在他的黑发间跳跃，他那完美得只有天使才会具有的容颜被塑造成流畅的光影变化。他茫然地看那星空闪烁，知道自己遗忘了某些东西，却不知道如何找到这些东西。

那是别西卜没有说出口的，那是为什么他和萨塔拉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是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可怕的胀痛，让他无法完全冷静地思考。

只有萨塔拉本人能给他这个答案。

第9章八

新生的天使已经很少有记得曾经天堂顶端的路西菲尔的了。

那个人堕天后名叫路西法，是地狱最强大的恶魔，有着撒旦的名号。

路西法轻易不会离开深渊，所以当现在的炽天使长米迦勒看到路西法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蒙圈。路西法就这么到天堂来……是路西法不正常还是路西法不正常？普通天使是打不过你不错但你真的不怕神一道雷劈下来吗？您醒醒啊您这是怎么了？

这位愣是飞过几重天到他面前的恶魔淡定地坐在他面前，开口就是：&ldo;给我来个锢魔手环，对，压制恶魔的那种。&rdo;

米迦勒：&ldo;……&rdo;

&ldo;米迦勒。&rdo;路西法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显得意外的混乱与挣扎，米迦勒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种东西，但路西法来找他要只意味着一件事，要最强效的那种，普通黑市买不到的那种。

那么戴上这个手环的会是……？

米迦勒的目光在路西法身上打转，路西法平静地任他看。

&ldo;好吧，&rdo;对路西菲尔的敬畏压倒了对恶魔的排斥，米迦勒摇了摇自己红色的脑袋，&ldo;您……悠着点，想杀您的不少。&rdo;

&ldo;包括你吗？&rdo;路西法轻笑着开口，米迦勒一激灵，&ldo;说得好像我打得过你一样……&rdo;

路西法的眼里像漾开了一汪水，端得是倾城绝色。这个形容词一跳出来米迦勒就觉得自己有危险，他战战兢兢拿出手环，战战兢兢递给自己的前偶像，整个天使都快要蔫了。

米迦勒不是最初就存在的天使，路西法和他不是特别熟，但凡是他堕天前出生了的天使没几个真的敢和他打的，路西法对于自己雄踞偶像排行榜第一位多久、落了第二名多远还是有自信的，&ldo;还不错嘛，做工挺精致。&rdo;路西法随口来了一句，&ldo;那么……下次再见。&rdo;

米迦勒衷心希望再也别看见他，尤其是在战场上。

路西法独自回了魔界，魔界最大的监狱就在他的万魔殿之下，或者说地狱里全是私狱，谁有钱谁的监狱大。这里很少真的关人，关了也大部分是警告，真的算是&ldo;死囚&rdo;的‐‐大概从这监狱建成以来，也只有那一个。

路西法为自己戴上了手环，手环能压制的也只是他部分的力量，他只是需要这种压制感警告自己。他有自己会失控的预感，当他看到牢房地面的斑驳血迹时，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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