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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沙利叶怀疑地看着那只袋子。

&ldo;来，吃点吧。&rdo;该隐再次劝说道，&ldo;我感觉很快你就会离不开它的。&rdo;

&ldo;不会。陛下有分寸。&rdo;梅菲斯特抬手拍掉他的饼干，&ldo;你有这个闲心还不如研究怎么绕过和平条约去给天使找麻烦。&rdo;

&ldo;说到这个……&rdo;一直沉默的别西卜忽然开口，&ldo;陛下之前让我还给米迦勒一只锢魔手环……&rdo;

玛门快速地算了算，&ldo;这个又不值多少钱……&rdo;

&ldo;这个手环用在谁身上了呢……？&rdo;

&ldo;你研究这种情趣干什么？&rdo;该隐果断想歪，&ldo;他们‐‐&rdo;

&ldo;那种东西长时间戴着不会影响身体吗……？&rdo;别西卜倒是思路清晰，以陛下的健康为指导思想行动，但其他人早就在他发呆时叉开了话题，&ldo;真是……总是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啊。&rdo;

路西法用事实证明他也不知道，那东西早就碎了，再怎样的锢魔手环也扛不住他的魔压，利用价值被榨干后就直接人道毁灭了。因此别西卜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倒是萨塔拉问了一句：&ldo;你要它做什么？&rdo;

&ldo;……&rdo;为了阻止我自己当时一个心里不舒服把你剁了。

萨塔拉似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追问，转而像往常那样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的角落看着他办公。地狱的办公和天堂的风格截然不同，天堂的风格是考虑民意、考虑舆论、考虑神威、考虑……地狱的风格则是，不服？打过去！

路西法在纸页上写出一行流利的字符，羽毛笔的笔尖不是圆形，因而旋转时墨迹的粗细会随之改变。他披着外袍，内侧只穿了衬衣，露出分明的手腕线条。萨塔拉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象这只手写出&ldo;那就灭他满门呗&rdo;这种字句，它操控了整个地狱的兴衰起伏，拥有着神之外无双的力量，可以持剑也可以握笔‐‐就是不适合写小学生语气的句子。

&ldo;怎么了？&rdo;路西法回头看向他，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黑发越过手腕垂落，&ldo;很无聊？&rdo;

&ldo;早就习惯了。&rdo;萨塔拉回答，他走向路西法，从他手里抽出那支笔，&ldo;你讨厌神吗……不是&lso;恨&rso;，是&lso;讨厌&rso;？&rdo;

&ldo;哈？不……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故意用这种表达风格的啊。那么刻意地和他作对多累。&rdo;路西法笑了笑，拿起墨水瓶里的另一支笔，在瓶口轻触让多余的墨水流下，&ldo;没必要担心我，我分得清……唔？&rdo;

萨塔拉将脸埋在他肩头，银发扫过他的视线，萨塔拉轻声问：&ldo;您真的可以不介意吗？&rdo;

不介意什么呢？

用公平掩盖不公正的神，还是将刀刃送入他心脏的萨塔拉？

路西法故意做出苦恼的神色，&ldo;在你心里，我向整个地狱天堂宣告一个人是我的皇后，是为了慢慢算账？&rdo;

&ldo;……&rdo;路西法有那么一会以为他会说&ldo;我并没有问你这种事&rdo;，但萨塔拉跪下来，亲吻他的脚背。他的动作轻柔而虔诚，路西法忽然再次想起他名字的含义：路西法的契约。

从生命最初便定下的契约。

他抬起头，睁大了那双银灰的眼睛，路西法捧起他的脸，看到那虹膜里晃动着自己黑色的身影，恍如一潭月光中的云团，&ldo;谢谢。&rdo;

他爱的那个人是光明的宠儿，是黑暗的君主；他恨的那个人是天使的首领，是魔鬼的巅峰。然后那人教他，只有一种东西能化解恨。

只有自己的爱，能化解自己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