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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马洛伊、立奇和奎恩登上小快艇，在一旁等候的驾驶员将小艇驶离岸边。发动机的怒吼声渐渐远去，探长转向最后两名警探。

&ldo;格瑞姆，你查看一下房子周围。看看暴风雨以后，是否还有脚印和其他痕迹留下。&rdo;他抬头望着那栋房子，对马里尼说，&ldo;我们走吧。&rdo;

我们从泊船口进入地下室，来到客厅正下方那个曾经失火的房间。马里尼急促地补充着一些细节，葛卫冈飞快地检查着地板和大火之后的一片狼藉。我注意到那条用水浸透的地毯又被掀起来了，通过马里尼的叙述，我才知道，在我跑去寻求帮助的时候，他们再次查看了地下室。葛卫冈用脚拨开一块烧黑的木板，从下面翻出一条沾满泥巴、深蓝色的丝织围巾。大约一英尺半长，三四英寸宽，潮湿而柔软，被烧焦了一部分。

马里尼显示出极大的兴趣，说道，&ldo;嗯，我遗漏了这个。&rdo;

&ldo;这地下室里的一切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东西了，&rdo;葛卫冈评判着，&ldo;这个看上去有点儿新。&rdo;

&ldo;没错儿，&rdo;马里尼说，&ldo;这是死者身上衣服的一部分。你会看到她裙子领口上的线头，领子被扯下来了。&rdo;

&ldo;我想这应该叫做爱斯科式围领。&rdo;我说明道。

马里尼和葛卫冈看上去惊讶不已。&ldo;看不出你还是个女士服装方面的专家，罗斯。&rdo;后者下了评语。

&ldo;那当然，&rdo;我毫不谦虚地说，&ldo;广告策划人无所不知。我在广告公司工作的时候，曾经为一部人造丝报告书撰写一篇时装业的历史介绍。我的女同事那个星期休产假。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裙撑、短围裙、三股编织腰带的一切。到底为什么这条围领会在这里？&rdo;

&ldo;你刚才还说广告策划人无所不知呢，&rdo;葛卫冈回答道，&ldo;你来告诉我。&rdo;他边说边好奇地瞄了一眼马里尼，但是我们两个却都不发一语。我怀疑马里尼在打什么主意。他出神地注视着那条围领，而后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葛卫冈再次皱了皱眉头，把它收进口袋，向楼上走去。

白昼仅仅从缺失了木板条的密封窗缝中透过几缕阳光，羞怯地照射着房间里的寒冷与阴郁。

葛卫刚检查着厨房，马里尼在一旁说道：&ldo;斯凯尔顿小姐一直锁着这里，谢绝参观。大门上被砸坏的锁似乎印证了这一点。但是泊船口的那扇通向地下室的门没有锁，大敞着。从地板上被踩踏的尘土痕迹看，这里定期有人造访。&rdo;

借着葛卫冈握着的手电的光线，我清楚地看到地面上行走的痕迹，从地下室延伸至厨房，最后进入走廊。脚印密密麻麻，不会是我们昨晚留下的。

马里尼打开左边的一扇门。&ldo;佣人的专用楼梯。&rdo;他说。葛卫冈晃动着手电，每一节台阶上的灰尘都均匀完好，仅有些老鼠的脚印。

我们穿过走廊，走上主楼梯，上面的踩踏痕迹再次说明经常有人使用。探长走得很慢，仔细检查台阶上的每一个脚印。在楼梯的中段，他有了收获，是一枚小巧的女士鞋跟留下的不完整足迹。

&ldo;你确定死者是死后才被搬上去的？&rdo;他问。

&ldo;我确定，&rdo;马里尼说，&ldo;恐怕这脚印不是她留下的，你可以比对。昨晚我检查了她的鞋底，非常干净。我怀疑她从来就没有在户外行走过。昨天也是，她绝对没有在岛上行走，不然一定会沾上些泥土或沙子的。&rdo;

&ldo;有人故意留下这些脚印。很明显，有些地方脚印太靠边了，像是重重踩踏后留下的。昨晚在你们和那帮人爬上爬下以前，这里就是这个样子吗？&rdo;

&ldo;是的。不仅有那个女人的足迹，在楼梯尽头，还有一个男人的不完整的脚印。&rdo;

葛卫冈点点头，弯下身子，凑近细看。马里尼踱到走廊，察看每一扇紧闭的房门的门把手。&ldo;灰尘很厚，没有被动过的痕迹，&rdo;他说着，转动把手，&ldo;全都锁着。&rdo;

&ldo;说明偷听你们谈话的家伙上了楼，&rdo;葛卫冈说道，自顾自爬上第二段楼梯，&ldo;我们还是得找到钥匙，打开每一间房间看看。&rdo;

我们走进楼上的房间。马里尼移步至窗边，拉开他昨晚离开时关闭的百叶窗。阳光驱散了房间里阴郁隐秘的气氛，暴露出这里不过是个满是灰尘、被人遗忘的地方。只有那串极其突兀、穿过天花板的脚印，使得这间房间与众不同。

探长仰起头，眼光巡睃着那些脚印，一脸的迷惑与怀疑。他瞪了半晌，最后爆发出一声：&ldo;荒唐！&rdo;语气好像是他在泰晤士广场遇到了一头鹰头马身的怪兽一样。他突然把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端着手电，站在房间中央，像灯塔探照灯一般缓缓旋转，环视四周。

&ldo;尸体在那里？&rdo;他声音低沉地说，指了指那把椅子。

马里尼点点头，掏出之前发现的用软木塞密封并小心包裹起来的指甲油瓶子。探长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然后收起来。

&ldo;是氰化物，没错。&rdo;他说，然后便开始动作迅速、毫无遗漏地搜查房间。他察看了桌椅，那张摇晃不稳的沙发，还有每一寸地板。之后，他像我之前那样爬上窗台，蹙眉瞪着窗棂，把头伸了出去，俯视着奔流的河水。片刻之后，他跃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子旁，站到上面，凑近那串沿着墙壁向上延

仲的足迹。观察了一会儿后，他抬起脚，在石灰墙面上踩了一下，留下的痕迹并不相同：缺失了脚尖部位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