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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春菱似懂非懂答应了，把姜氏用过的茶盏收拾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道：&ldo;姑娘，少爷过来了。&rdo;

&ldo;我觉得门后的人就是春菱。&rdo;沈兆麟转头，透过镶着云母的窗棱，看了向外面，神色沉重，&ldo;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它太真实了。&rdo;

沈元歌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落在了侯在门外的春菱身上，她很清醒地分辨出，兆麟做的梦没出错。

当年她进宫时春菱本想陪她同去，只是她考虑到外婆病重，又将她劝回了甄母处，只是没想到几个月后，春菱便被甄闵成要去做了通房，一年后甄闵成娶妻，又被抬成了姨娘。

依照春菱的性子，若是早先知道了什么，一定不会做壁上观。

可是结果…

想到这些，沈元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瞧着窗外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扣住面前杯盏，艰难地呼吸两口后，她听见沈兆麟唤道：&ldo;姐姐。&rdo;

沈元歌收回眼：&ldo;什么?&rdo;

沈兆麟微微敛着眉，道：&ldo;做梦以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倘若这些事情都真实发生过，现在的我只是在它们发生前重来了一次，那么尚未结下的仇，还要不要报?尚未欠下的情，还要不要还?&rdo;

沈元歌怔了一下。

她原本绝不打算让沈兆麟知道这些事的，可他好像在慢慢想起这一切，虽然到现在为止除了和朝堂有关的事情他都不记得，甚至不知道春菱成为姨娘的事，这个宛若上天怪诞的提示，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停止。

至于前世中又牵扯的人，有些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对他们好，譬如甄母，譬如春菱，可姜氏和甄闵成他们，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从知道兆麟死因后，原本只愿成为陌路人的想法开始不受控制的被恨意侵蚀。

事情尚未开始，他们算不算无辜?

第14章

沈元歌沉默良久，才松开手中已经凉透的茶盏，道：&ldo;管它是不是真的，既然是不喜欢的未来，我们想办法别让它发生就是了。&rdo;

她只能这么说，兆麟小小年纪不能沾上太多戾气，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倘若甄家人还要生事，她绝不会手软。

沈元歌对上弟弟仍有些茫然的眼，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在传递让他安心的讯息：&ldo;兆麟，你不用考虑这么多，只记住一样，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去成为什么样的人，别顾忌，别委屈。&rdo;

沈兆麟眸色一动：&ldo;真的?要是我不想入仕，也可以么?&rdo;

沈元歌点点头，微笑道：&ldo;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rdo;

沈兆麟与她对视片刻，缓缓舒了口气：&ldo;我知道了，姐姐放心。&rdo;

送走沈兆麟，沈元歌从院门折返，转向跟过来的人：&ldo;春菱。&rdo;

小丫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ldo;姑娘?&rdo;

沈元歌瞧着眼前尚鲜活的面孔，眸色微动，突然伸出手，轻轻拥了她一下，就在春菱唬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时，沈元歌已经顺势将额角抵在她肩上，自然而然化解了方才的动作，道：&ldo;我有些困，扶我进去睡会儿吧。&rdo;

她确实有些倦了，只是没想到一觉午睡醒来，便看见萧廿来了筠清馆。

沈元歌有些意外，甄母已经应允他继续做兆麟的教习，按规矩他该和在校场的武师一样住在后院，那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厢房，比普通小厮护院的条件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她本以为他会去的，可看样子，他昨晚分明没住那。

&ldo;昨天…&rdo;&ldo;我…&rdo;

两人同时开口，听见对方说话，又自觉地停住。

沈元歌见他等着自己说，遂继续道：&ldo;你不用继续住在下人房，李同应该给你安排了的。&rdo;

&ldo;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rdo;萧廿要和她说的正是一件事，&ldo;亲自选了我当护院，又想把我打发到后边去?&rdo;

沈元歌一愣：&ldo;后院厢房住着舒服呀。&rdo;

&ldo;那你这里谁给看着?&rdo;

沈元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好像是，解决了兆麟的事，她一放松就把自己给忘了。

萧廿捕捉到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呆气，勾了下唇角，径直走向院门下的房间，晃了晃门上铜锁：&ldo;钥匙在哪?&rdo;

沈元歌道：&ldo;那是护院轮班守夜时才住的阍房，筠青馆院落又不大，那就是个几丈见方的小间儿，你实在不必憋屈在这里。&rdo;

萧廿将肩上包裹卸下来拎着，明明被褥器具结结实实塞的死沉，落在他手上却像装了一兜羽毛：&ldo;我又不是什么大佛，住阍房就成。&rdo;

沈元歌瞧着他，忍不住抿了抿嘴，露出笑意。

他穿的不过是和寻常小厮一样的粗布青衫，只是袖口用布条扎紧，站在暮光渺渺的院子里，却平白生出了一种少年将军身临麾下的调调，阍房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也跟太子选行宫似的。

萧廿当然没注意到他身上自带的这股爷儿气，见沈元歌弯了眼睛，挑眉伸出手：&ldo;傻笑什么呢，钥匙。&rdo;

沈元歌忙收拾起神色，叫来春菱让她去取，又道：&ldo;其实不打紧，府上能出什么事，你可以现在后院住下，闲时到这转转就是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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