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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态度是真诚的,这些天,父亲对她生活的关怀、学业的安排、未来的规划,费心劳力。她想,作为一个摩羯座的父亲,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内心是感动的,虽然在行动上,仿佛还不为所动。
她对父亲说:&ldo;我习惯一个人住,我喜欢住在这个小院里。&rdo;
等候开学的那一段日子闲散而惬意,这样的生活节奏令人享受。但,也有点孤单。
赵红雨是忍受不了寂寞的,她开始意识到邵宽城对她的重要。她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就是邵宽城下班回来。那一周邵宽城天天很晚下班,她就天天不吃晚饭,等到邵宽城回家后再陪他一起宵夜。整个白天,邵宽城不在的时候,无论逛街还是在电脑前的消磨,她都有些心不在焉。那一周刑侦一队同时上了数个大案,队长李进主盯&ldo;九号墓&rdo;盗案,几个嫌疑人都挂了外线,每天的监控要持续到嫌疑人回家睡觉才完,所以很晚很晚。那两天队里宣布邵宽城担任李进的秘书,所以只要李进没走,邵宽城也就下不了班。他还要负责接听各个外线侦察小组随时的报告,哪个嫌疑人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有什么可疑情况之类,及时供头头们分析判断。
有所进展的是西京人郭得宝这条线。
某日晚上,外线侦查员发现郭得宝在西京一个僻静的私房菜馆里见了一个人,两人在一个包间里单独嘀咕到很晚。他们出来时外线侦查员在停车场拍下了他们分手的照片,拿回来分析辨认,发现与郭秘晤的那人原来是西京很火的古玩商林涛。早在三年前总队侦办的另一起文物案件中,专案组就怀疑过林涛,所以这份外线报告上报总队后,总队立即批准将林涛纳入&ldo;九号墓&rdo;盗案的监控视线。
那天李进在总队长办公室里研究下一步侦察方案直到半夜,邵宽城始终等在办公室里没敢下班。他回到家时父母都已经睡了,他自己给自己热了剩饭,还没热好赵红雨就过来了,坐在餐桌前跟他闲谈,说了她父亲过来找她的事,说了父亲给她打电话的事,但没说杨锏给他发信息的事。
邵宽城故作大度,说:&ldo;那你怎么不跟你爸走呀,你不走你爸生气了吗?&rdo;
赵红雨还是那句话:&ldo;豪门之内,勾心斗角,我不能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吧。&rdo;
邵宽城犯愣:&ldo;神马意思,哪儿是狼窝呀?再说你爸爸就算有点钱,家里就那么俩仨人的,哪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啊,你看宫斗剧中毒太深。&rdo;
赵红雨笑道:&ldo;他们家那女的,就特像宫斗剧里的角儿,满脸都是戏!演得特狠!&rdo;
邵宽城也笑,说:&ldo;也是,后妈不容易处好,一山不容二虎啊!&rdo;
赵红雨跟着再笑:&ldo;除非一公一母!&rdo;
两人这么聊着,也不困。第二天,邵宽城照常早起,离家时赵红雨开门露脸,睡眼惺忪地说宽城你等会,我跟你一起去。她回屋洗了把脸刷了下牙三分钟不到又跑出来了,脸上妆都没化。
上了车,邵宽城问:&ldo;你也去队里?&rdo;
赵红雨说:&ldo;陪你一起去呗,在家呆着太闷。&rdo;又说:&ldo;我去人事科问问我档案转了没有。&rdo;
于是一起上路,路上接着闲聊。赵红雨滔滔不绝,邵宽城静心倾听,两人但凡聊天,分工大抵如此。
到了队里,两人分手,赵红雨去人事科问她转档的事,碰上半熟的同事,还问她:哎你不是上学去了吗,怎么还没走?她就说:我手续还没办完呢。同事问:学完还回来吗?赵红雨笑答:也许吧,不知道呢。
从人事科出来,赵红雨给邵宽城打电话,想开他的车去买东西,电话没接通就听到楼里有人叫她,让她上总队长办公室去一趟。她敲开总队长的门才发现邵宽城和一队的队长李进都在,邵宽城看她一眼,眼神有点异样。
这一天她虽然穿了一身挺cháo的衣服,但还是习惯性地举手冲总队长和李进敬了下礼。李进没说话,但总队长的声音洪亮如钟。
&ldo;赵红雨,今天找你来,是有个重要任务,你正好有这个条件。&rdo;
赵红雨有点愣,她不知为什么,先去看了一眼邵宽城,才懵懵懂懂答道:&ldo;任务,我?&rdo;
第五章
从总队长的屋里出来,赵红雨的脸色相当不好。白羊座的人心里有事,很挂相的。邵宽城跟着她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赵红雨开始牢骚滂沱。
&ldo;我谢你们先了!你们明明知道我已经辞职了,我已经不是总队的人了,我连警察都不是了,还让我上任务,我有权利拒绝吧?&rdo;
邵宽城说:&ldo;你那天不是还说你是保护文物的志愿者吗。&rdo;
赵红雨秀才遇上兵似的,一脸无奈:&ldo;什么叫志愿你懂吗?志愿就是自愿!不是义务!我告诉你,保护文物也好,结婚也好,生孩子也好,对我来说都不是义务!&rdo;
赵红雨嗓门有点大了,邵宽城的声音也水涨船高:&ldo;我以为你既然做过警察,以为你既然做过刑侦总队的一员,保护文物,打击犯罪,我以为你会自愿!&rdo;
赵红雨有些理屈,脸也红了,但依然词穷气不短地申辩:&ldo;我刨坑把自己埋了行吗!你明明知道我现在要去上学了,我可能很快就要出国了,我有我的理想,我的安排,我现在不自愿!&rdo;
邵宽城少见地和她争吵起来:&ldo;你辞职手续还没有办完,你现在还是一名警察!你的档案还在这儿,所以你还是这儿的一员!是警察就应当服从命令!当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冲锋在前!&rdo;
多年以来,对赵红雨来说,邵宽城一直是一个平和的,呵护的角色,从不对她吹胡子瞪眼。所以邵宽城的激烈,让赵红雨意外而且反感:&ldo;冲你妹呀!我辞职总队已经批了,批了就算生效!你中老年啊!来这套大道理!&rdo;
邵宽成沉默了一会,不想再吵,疲倦地说道:&ldo;你这些情况,我刚才已经替你说了,可总队长还是决定找你谈谈,他说相信你能够承担。&rdo;
赵红雨刚要说什么,邵宽城不想再听:&ldo;你不愿意总队不会勉强你,总队还有别的方案。&rdo;
赵红雨声气变软:&ldo;你说没说我不想住到我父亲家去?我住过去我觉得对不起我妈,我住过去我妈会难过的,他家房子再大与我无关!&rdo;
邵宽城无语,只说了句:&ldo;又不是让你去调查你爸,而是……你跟你爸在一起,是接近目标最近的路线,最快的路线,这案子拖不了几天!&rdo;
邵宽城虽如此说,但他明白了,赵红雨的话说明,她对她的父亲,心里还是有距离的。她和父亲的关系,还是有些历史的伤痕,只不过在她没碰到事的时候,不多想罢了。
赵红雨见邵宽城沉默不答,接着抱怨:&ldo;你明明知道我不愿住过去还让我接这种事,你也不想想我的个性和那个女人能住在一个屋檐下吗!你也不想想!&rdo;
邵宽城沉着脸,不再说话。他虽然没有见过万教授的妻子,但他知道,万教授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制造了红雨和她母亲不幸的命运‐‐一个年轻的母亲,独自生养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确实,非常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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