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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简直垮了。&rdo;瘦嶙嶙的老人,情结很低落,&ldo;蒙瑞克博士去世,对他打击不小,昨天葬礼之后,他就不想见我了,也不怎么说话,说是得回基金会去。&rdo;
老人停住话。动手整理一打报纸。突然,斜着眼,看着巴毕问:&ldo;干吗不多报道点儿?我知道你在那儿,还有那个《号角报》的女记者。我觉得,如果有人像蒙瑞克博士这样去世的话,该是件不小的事。怎么报上什么都没说呢?&rdo;
&ldo;啊?&rdo;巴毕含糊其辞,&ldo;我觉得,该是头版新闻,我写了六百多字的报道,可能是我太伤心了,没去注意他们怎么选用我的文章的。&rdo;
&ldo;瞧‐‐&rdo;老人递给他一份昨天的《星报》。他写的报道,一个字都没登,在后面一版,他才看见,一条有关的讣告说,蒙瑞克的葬礼于当日下午两点举行。
&ldo;我闹不明白。&rdo;他说着,耸了耸肩,跟搅得他心神不宁谜一般的梦相比,这不算什么。穿过街道,巴毕回到报杜办公室,这里有秩序的混乱,让他舒服。
他发现老板正在向秘书口授什么,这位秘书小姐,苗条的身材,一头金发;不过,老板特伊一直以拥有漂亮秘书小姐而闻名。他是个敦实、衣着讲究的男人,薄薄的一层红头发,尽可能多地盘旋覆盖住粉红色光秃头顶部分,只露着头顶的空白圈。他抬起蓝色的眼睛,狡黠地瞧了一眼巴毕,转动一下嘴巴里的雪茄,他的嘴巴很大,带点儿贪婪。
&ldo;给我找一下瓦尔文上校的档案。&rdo;他对秘书说,然后,把冷冰冰的眼睛,转向巴毕,&ldo;听葛莱德说,你是个出色的来访记者,巴毕。我想给你个机会,去搞搞专访,报道署你的名字,把瓦尔文上校,弄到参议院。&rdo;
&ldo;谢谢,头儿,&rdo;巴毕答应着,他对瓦尔文上校并没有多大兴趣,&ldo;葛莱德没登我关于蒙瑞克死亡的报道。&rdo;
&ldo;我叫他删掉的。&rdo;
&ldo;能告诉我为什么吗?&rdo;巴毕望着特伊粉嘟嘟的脸说,&ldo;我还以为,该登在头版呢。对人类的浓厚兴趣,一个迷离的神秘天使,老教授死了,他们从亚洲带回来的绿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话才说了一半儿。这是个好题材,头儿,&rdo;巴毕克制着自己的急切心情,尽量装得镇静些,&ldo;验尸官的结论是自然死亡,可是,他的那伙助手的言行却让人觉得,他们好像对死亡结论,连一个字都不相信。不管那绿箱子里是什么,他们总是藏着,甚至有点儿&lso;谈箱色变&rso;了。&rdo;
巴毕咽了下口水,有意放慢说话速度。
&ldo;头儿,我想跟踪报道它。
给我派个摄影记者,我会有好报道的,能让克拉伦登一鸣惊人。我要搞清楚蒙瑞克去阿拉山干什么;他们害怕的是什么:他们把什么藏在了箱子里。&rdo;
特伊的眼神严厉并漠然。
&ldo;这种报道对《星报》来说,太张扬了。&rdo;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争辩,&ldo;算了,巴毕。去跟踪报道上校吧。&rdo;
&ldo;太张扬,头儿?&ldo;巴毕重复着,&ldo;可你总是说,谋杀报道是《星报》的奠基石。&rdo;
&ldo;这儿的编辑原则,我说了算。&rdo;特伊不耐烦了,&ldo;我们不刊登关于蒙瑞克的消息。你会发现,任何一家大报社,都不会登的。&rdo;
巴毕忍住重重忧虑与不安。
&ldo;不过,头儿,我忘不了。&rdo;
他争辩道,&ldo;我要搞清楚,山姆&iddot;奎恩到底把什么藏在了那个箱子里。这事总是搅着我,弄得我做梦都是这事儿。&rdo;
&ldo;那你用你自己的时间搞,而且‐‐自已承担风险。&rdo;特伊的声音,干巴巴冷冰冰的,&ldo;还有,不会发表。&rdo;他以严厉的眼光盯视着巴毕,嘴里叼着雪茄烟,不停地蠕动着,&ldo;哦,另外,记住,你不是个傻瓜。最好别喝那么多酒了。&rdo;
说完,他拉开桌上的雪茄烟盒,松弛了满脸的严厉。
&ldo;来根儿雪茄,巴毕。&rdo;他的声音缓和了下来,&ldo;这是瓦尔文上校的档案,我想要你出个他的传记系列;他早期的艰辛,在华府公众事业的业绩等等。选举人不喜欢的‐‐别写。&rdo;
巴毕暗自想道。不喜欢的可多着呢,但口里还是答应着,&ldo;好吧,头儿。&rdo;
说着,他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开始翻阅起那一大堆剪报。巴毕知道许许多多剪报里没报道的:下水道工程股票,高速公路丑闻,以及他的第一任夫人离开他的原因。让他来为这种令人生厌的家伙,涂脂抹粉,标榜公德,真是太难了,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地瞪着打字机上方的日历照片出神:一只精瘦的狼,对着满月嗥叫,便情不自禁地想起梦中他所体验到的绝妙自由和强大的力量。
见他的鬼吧,瓦尔立。
他应该去搜集资料,揭开个个谜团:蒙瑞克的死,罗维娜的疯,艾溥露的奇怪忏悔。如果,是由于威士忌和巧合,使他胡思乱想的话,那么,他应该搞清楚真相。
如果不是,那么‐‐即使是神经错乱,也会给《星报》采访记者的单调生活,带来些刺激,他把瓦尔文的材料塞进抽屉,到停车场开出自己的旧车,穿过中央大街,朝学院路开去。他怎么也不明白,蒙瑞克事件怎么就不符合《星报》的编辑原则?对普斯敦&iddot;特伊来说,压根儿就不会有什么事,能称得起&ldo;张扬&rdo;,无论见不见报,发不发表,巴毕都要知道那个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山姆&iddot;奎恩一定已经把箱子搬到基金会的顶楼了,巴毕猜不透,那些木工和铆工在那里&ldo;叮叮咚咚&rdo;地干些什么‐‐哦,这是梦里的情景,怎么又把梦和现实搅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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