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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1页）

白瑞宁坐在位置上，面对突然暴怒的老夫人……一动没动。

她吧，她承认她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从某些程度上讲，总算搭了点临危不乱的边。寂静无声，尴尬一片，白瑞宁轻咳一声，&ldo;是不是混淆血脉……您把他好好养大，看他到底像谁不就知道了？我也很好奇这个，就是‐‐成本有点高，万一养大了是个能吃饭的，就更不划算了。&rdo;

这话绝对是真心本意，连在莫如意面前都没说，怕他笑话。哪怕说个&ldo;滴血认亲&rdo;什么的呢，也比养大再看像谁听起来靠谱。不过白瑞宁想明白了，要是连想说的话都不能说，那就算练就八面玲珑的本事又有什么用？她就从自己做起吧，虽然这话听起来太像玩笑，不过屋里只有老太太和竹姑姑，她们这么大年纪，一天又是百事缠身的，应该不会有时间出去说她的小话，传她的笑话。

老夫人原本是暴怒的，横眉厉目，可没想到得了这么一番回话，轻轻飘飘的听着可笑，偏偏白瑞宁又是很认真地说出来，然后认认真真地等你答复，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夫人泄了气，再提不起恶口恶面的精神头了。

竹姑姑轻笑，&ldo;老夫人是逗孙夫人玩呢。&rdo;

林老夫人也跟着笑，极为无奈的那种，&ldo;刚说她有点长进，又说这么不着调的话，罢了，你与她说说吧。&rdo;

竹姑姑的神色严肃起来，&ldo;语嫣交待了一个人，说一切都是出于那个人的指使，是二夫人身边的胡婆子。&rdo;

白瑞宁骤然一惊，随即又觉得不对，&ldo;如果真是瑞怡指使的，又怎么会栽赃到二婶头上？&rdo;况且白瑞怡那决死一撞不是闹着玩的，已经是一只腿踏进鬼门关了的。

竹姑姑道：&ldo;胡婆子已经招了买通语嫣陷害二夫人母女的事，不过始终不肯说背后的主使人是谁，老夫人现在怀疑她与二夫人产下病胎一事也脱不了关系，二夫人曾替自己申辩说并未吃白家夫人送来的药，而胡婆子负责照顾二夫人，二夫人孕期所吃的药全都是经由她的手端过去的，种种疑点相汇，胡婆子若受人所使往二夫人的药里加了什么东西也不是不可能。&rdo;

&ldo;所以你们怀疑月皎？&rdo;白瑞宁明白了她们为什么要先支开顾月皎才说话，不过又对老夫人如此信任自己万分惊讶，竟开诚布公地对自己说出实情。

竹姑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ldo;两位夫人忙于家务，这些未证之事不愿乱了她们的心。&rdo;

这么说，就连林庞氏都有嫌疑。

&ldo;原本这件事差不多明白了。&rdo;竹姑姑继续说道：&ldo;可是，我带人去搜语嫣房间的时候，竟在房里发现了一个孩子！孙夫人，那孩子面上冻红，显然是才从外面抱进来的，而且出现在语嫣房里，恕我大胆猜测，这孩子是有人故意送过去等我发现的，而知道我会去语嫣房中搜查的，只有下达命令的孙夫人您了。&rdo;

白瑞宁没想到是这件事暴露了自己，也对，语嫣现在被关了起来，她住的地方又偏僻，如果事先不知道竹姑姑过去，贸然把孩子留在那里，说不定两天没人发现就饿死了。

&ldo;孩子是我捡的，就在花园里，我怕直接抱过来更引人怀疑，所以才想让竹姑姑先发现，暗中报给外祖母再说。&rdo;白瑞宁垂头丧气地交待了实情。

&ldo;你觉得他是林家的孩子？&rdo;老夫人突然有些激动地问，&ldo;你怎么知道！&rdo;

毕竟，后院里丫头众多，要是出了什么丑事偷偷生下孩子不敢要，弃在花园里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ldo;外祖母。&rdo;白瑞宁也难得地严肃认真起来，&ldo;我过后仔细想了想，我见语嫣的时候是八月，那时她挺着四五个月的肚子，如果她的肚子是假的，就是说明她们在当时已经开始了对我的设计，利用我来引出二婶买通语嫣的事，可……生孩子是听天由命的事，她们就那么保准瑞怡生了病胎？就那么保准林家不会把瑞怡赶出去或者送到别院去、而是继续留在林家休养？就那么保准二婶那几日会勤来勤往，不会被林家拒之门外？这些事里只要有一件对不上，整个计划都会付诸东流，谁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做一件这么不保险的事？所以语嫣的肚子一定是真的！她当时的确有孕在身！什么使人恶露不止状如产后的药物，什么把肚子揉软，都是她为掩盖事实而编的谎话，因为她确确实实生产过，所以才会出现产妇的症状！&rdo;

老夫人倚靠在软榻中的佝偻腰身瞬间挺直了一下！

&ldo;可我还有一点想不通。&rdo;白瑞宁目露惑色，&ldo;八月的时候，她顶多四五个月身孕，算到现在七八个月，就算生了孩子也是早产，可不管是平安还是夭折的孩子，乃至于昨晚捡到的这个孩子，都是足月的孩子！&rdo;

竹姑姑叹道：&ldo;老夫人已想到了这种可能，昨夜让御医看过了，语嫣的确是产后的身体，不过语嫣咬死了说是吃了胡婆子给她的药她才变成这样的，胡婆子也说药物全都给语嫣吃了……两个人倒像串过供了一样。&rdo;

白瑞宁突然想起莫如意曾和她说过的，以人制人，问不出什么，是因为还没有抓痛胡婆子和语嫣，只要抓痛了她们，定然会招的。

&ldo;她们的家人呢？&rdo;白瑞宁问出这话时心里惴惴的，万般地开解自己这只是为了得到口供和真相，可不管怎么开脱，心中那种不安还是越演越烈，她忽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她们想怎么问话随她们去，她就像以前那样，自在自乐的多好？

竹姑姑得老夫人示意后答道：&ldo;胡婆子的婆母原是老夫人的陪房，早年已经去世了，她本来与丈夫儿女都在郊外的庄子里做管事，二夫人有孕，老夫人本意是想找个靠得住的婆子照顾二夫人的胎，这才把她选了进来，没想到竟早一步被别人收买了。现在已派出人去庄子里找人，只等回话。至于语嫣，从前不知她是孙夫人的丫头，只当是个孤女，今晨白家夫人离去前我去问过，说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语嫣的家人都给了银子赎身，早就离府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rdo;

春雨的家人都是家生子，要赎身得出很大一笔银两，很明显，这不是他们家能出得起的，而三四月份，那时春雨已经有了身孕！

这是一般很大的局，越查，牵扯的人越多，白瑞宁怔怔地，&ldo;那去查胡婆子家的人，估计也查不到人了。&rdo;

老夫人与竹姑姑默然不语，显然已经预计到了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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