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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却没法让自己平静。
林温温哽咽着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可嗓子发堵,根本说不出来。
她想要埋怨常宁,也想要埋怨安平,可说到底,这件事是由她而起,若不是她胡思乱想,若不是她想用他去遮挡宁轩,他便不必受这样一遭罪,也不会被人在身上刺青……
这、这哪里是刺青,这是直接将人当成了物件,当成了牛马……
林温温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终是哭得累了,娇嫩的脸颊上慢是泪痕。
眼泪被面前之人轻轻拭掉,她这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方才泣不成声时,已经被顾城因抱上了床榻。
她又赶忙去看他的手臂,果然,方才包扎的纱布又向外渗出了血。
见林温温不在哭了,顾诚因便要起身,她抬手将他拉住。
“对……”
对不起这三个字,林温温之前便对顾诚因说过无数次,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了。
“我去给你拿水。”顾诚因缓缓推开她的手,起身去桌旁倒水。
此时已经接近丑时,寻常这个时候,他们早已入睡,哪怕是除夕那夜需要守岁,子时刚过半刻,他们便也睡了。
可今日直到现在,两人甚至都还未洗漱。
林温温也不知怎地,明明应该很累才对,却异常的清醒,根本觉不出困意。
顾诚因的身影却有些摇晃,不知是因为困倦,还是因为受伤。
他回到床边将水杯递给她,扶着床边慢慢坐下,
林温温喝完后,没有将水杯还给他,而是起身下床自己去放了水杯。
“你身上有伤,最好不要碰水,今日简单擦洗一下,便赶紧休息吧?”林温温不论言语还是神情,满满都是关切。
顾诚因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凝眸望着她,似在仔细的瞧她的神情,片刻后,才低低“嗯”了一声。
林温温朝他伸出手,打算要扶他起身去洗漱,可他好像整个人的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握住林温温的手腕,还未彻底站起来,整个人便又蓦地朝一侧倒去。
林温温连忙去扶他,却被他带着一同倒在了床榻上。
他后背和手肘都还伤着,这一倒下去两处皆被压到,顾诚因闷哼,浓眉瞬间蹙起,脸上痛苦的表情令人看了揪心。
林温温手臂还被他压在身下,她膝跪在床榻上,不敢太使劲推他,却又不得不用力,折腾了半晌才将胳膊抽出。
顾诚因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儿,倒在床榻上半天没有动,反而还在隐隐打颤。
林温温抬手在他额上试温,不算烫手,但温度还是比她的高了不少。
她赶忙下榻,想去门外唤人,却被顾诚因倏地一下拉住了手腕。
“温温……别走……”
他浑身酸痛的躺在那里,眼睛沉重地几乎要睁不开了,也不知哪里来的起来,竟还能将她紧紧拉住。
林温温回过头来,耐心对他道:“你低热了,需要服药的。”
顾诚因抿了下苍白的唇瓣,还是没有放手,“不必……多饮水便是。”
“那怎么行呢?”林温温想要挣脱,顾诚因却抓得更紧,一开口,声音倒还是那般有气无力,“真的无妨……我那时一路来上京,便低热了许多次……只是多饮水,便、便能退热的……”
“那你放手,我去给你拿水来。”林温温无奈妥协。
顾诚因蹙眉半阖着眼,似乎还在犹疑,没有立即放手,可他到底是有伤还在生病,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林温温见状连忙推开他的手,去将桌案上的水壶水杯一并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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