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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是，我不愿意。忙完哥哥的事，我可能也要忙起来了。眼下局势也不明朗，我，&rdo;&ldo;你个臭小子，这样态度若是传回你未来岳父耳朵里，你还能不能入人家法眼了?&rdo;&ldo;父亲，也许希泽不能像你和大哥那样顾着家里，对得起妻子孩子，我，&rdo;&ldo;堂堂男子汉!没有担当叫什么男子汉!罢了。。。这门亲事，我自会选个时候告诉人家，但你给我记好了，没有商量余地!为父这就替你包办了!&rdo;

这个时候的姜希婕，自然是没有看透姜同禾这番表态背后的政治考量。他眼里固然有儿子的心愿家族的延续，更有政治势力的考量。光靠长子从军在第一军门下是不够的，他要多方给这个家族布置关系，既可以做别人的靠山，也要靠别人的山，政治军事，一起捆绑，成为不可撼动的裙带体系。

说到沾亲带故的裙带体系，也许姜同禾并没有王绍勋老辣专业，一场腆着脸去的婚礼，王老爷子一个姨太太都没带，在苏州老家的正室也没来，独独带了女儿。一场婚礼下来，光他觉得合适的未来女婿对象就有七八个。王霁月简直受不了，在遇到第三个&ldo;才俊&rdo;的时候，半途正想找了个借口逃跑，父亲又正好不在，时机恰好却苦无理由，姜希婕就在此刻出现了。两人一直呆到婚礼礼成，方才各自分散。

分开，就等于各自去面对各自的人生麻烦。

一回到家，王绍勋就问她，&ldo;你刚在在婚礼上，可是和姜家的三小姐在一起?&rdo;&ldo;是。&rdo;&ldo;哦，那挺好。。。你可知道她许人家了吗?&rdo;&ldo;应该没有吧，她没说过。&rdo;怎么，想把我嫁过去变成妯娌?&ldo;哦。。。你们现在既然是同学，你可知道她打算考取哪所大学?&rdo;&ldo;她?也许她跟我一样吧。&rdo;&ldo;跟你一样?她说过这话?&rdo;

王绍勋两眼放光看着女儿，看得王霁月起了鸡皮疙瘩。满是希冀的眼神却让人无所适从，似乎凡是父亲的意志，就要反对。这是信了波斯拜火教的世界，只能如此分为两半，&ldo;是啊，她这么说来着。&rdo;&ldo;哦，那很好!你要。。。&rdo;

父亲说的无非这些，王霁月觉得自己几乎能够背下来。然而在她心里浮起的反而是刚才二人闲聊时说的话，姜希婕问她，准备去哪所大学、读什么专业。王霁月淡然一笑，放下茶杯道，&ldo;沪江大学。&rdo;&ldo;你也是?&rdo;姜希婕脸上尽是惊喜的神色，&ldo;哦?你也是吗?&rdo;&ldo;对啊对啊!我来的时候就被爸爸定好了去沪江，还要我一定自己考进去!&rdo;王霁月笑了起来，&ldo;以你的能力，这也不难啊。&rdo;这可不是夸耀的话，是王霁月的真心话，毕竟姜希婕来了之后，中西女塾里除了她，就多出另外一个每个老师都喜欢的姜希婕了，每次考试完了放榜，前两名只是她们俩之间的斗争。&ldo;那是当然!可是他没征得我同意居然就要给我定未来，这可不行!&rdo;王霁月一笑，&ldo;你啊你啊。&rdo;

两个月的相处，她们俩之间的感情已经很好，和一般的好朋友无异。甚至因为在学校的被孤立，反而更加深。反正到哪里都是被碎碎念的对象，本来姜希婕还觉得很不自在，颇有些想上前理论的架势，后来想起曾经在天津遇见的一样的人，也就罢了‐大家也都差不多，不过普遍人性罢了。

也许这世上并没有普世的价值，那是信口雌黄的政客编出来骗人的，其背后就是肮脏龌蹉的某些普遍人性。

慢慢的，王霁月对姜希婕产生恻隐之心，而姜希婕只有她这一个朋友。

后来漫长的岁月里，烽火连天，她们从来只有彼此而已。

新年到来的时候，元旦那日，姜希婕终于在家和一家人一起过，过完就回天津去了。走之前和王霁月见了一次，两个女生约在霞飞路某家安静的咖啡馆见了面。不知道为什么，姜希婕就是想在走之前见一见王霁月，虽然说什么给她带天津的土特产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好像不见就不行似的。王霁月欣然赴约，这算是她回苏州过年之前，可能唯一算是全然快乐毫无阴霾的事情了。

&ldo;你呢?你是回苏州过年吗?&rdo;&ldo;是啊，照例还是要祭祖，我也想早点回去见我妈妈。&rdo;&ldo;唉。。。&rdo;王霁月见对面的姜希婕脸上浮起忧伤神色，方才想起，她两岁那年母亲就因为产后大出血故去了。姜希婕曾经对她说过，虽然婶婶对她很好，但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有母亲的感觉是什么。似乎旁人都会因为这一点而对她倍加宠爱，但是，

没有就是没有，弥补不来。

&ldo;对不起。&rdo;&ldo;没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对了，&rdo;姜希婕收起哀伤露出微笑，她那雾蒙蒙的眼睛变得温柔多情，&ldo;有机会带我去苏州玩呀!我在这边只好靠你了。语言不通，又没有什么朋友，家里人更是靠不住了。&rdo;&ldo;好好，我陪你，只要你有空，来找我就是。&rdo;

回到在天津的洋房里，正是晚饭时分。北风呼呼刮着，然而姜希婕还是撇下上海的家人跑回天津来找爷爷和弟弟，谁叫她身负重任，此行必须把爷爷说服，一家人一起搬到上海去。&ldo;哈哈哈哈希婕!好久不见了!你父亲和大伯还有你哥哥们还好吗?&rdo;一进门，周身寒气尚未退去，姜希婕顺着人声看去，好嘛，坐在那里和爷爷喝着白兰地的，不正是顾叔叔{7}吗?&ldo;顾叔叔好!给您拜年!大伯和爸爸都好，哥哥们也是呢。可是他们都有公务在身不回来，就我一个人和赵妈回来了。您过年不打算回家看看吗?&rdo;顾少川笑了，&ldo;如今这局势，我是不太方便回去了。正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好。这不走之前，还是想到你爷爷这里蹭一块酱肘子才能走啊!要不然谁知道何年何月吃得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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