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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第1页）

这话虽然难听，却都说得在理。临到出宫那路口上，韵德又想到一件事，&ldo;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那冯熙确然不值得你费心。你不是怨我当初骗你，如果有人肯做你的驸马你就能出宫么?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让人递话给冯熙，想让他做你驸马，救你出去，结果他明知拒绝你会将你往死里推，还不是拒绝了?你今日为他着想，想让他做驸马，怕是他为了自己官职也不肯答应呢。说不定，他才不想当驸马呢。&rdo;

赵顽顽已经朝着蕊珠阁的方向走出了数步，听到她说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拒绝了她的，难道不是荀子衣吗?

她向之求救的，怎么会是冯熙呢。

☆、干呕

韵德看她神情突然就萧索了，似乎正在想当初向冯熙求救的事，于是过去抱住她，叹息道：&ldo;十二姐过去是做过很多事，但却从来没想要置你于死，我们是姊妹，血脉同源，我能怎么样?我只是自己过得不好，有时看你也这样，心里安慰。我知道我对你不起，但如果我们都仳离了，我们都能好过，我对你也没什么嫉恨了。过去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咱们好好的，做当今官家的姊妹，而不是上皇的女儿，就再也没嫌隙了。&rdo;

她想与荀子衣仳离，便也想让赵顽顽仳离，她就觉得这样才公平，她对赵顽顽这些年的嫉妒心才能平息。可她到底嫉妒赵顽顽什么呢?她自己也想不通。赵顽顽一向得到的没有她多，过的日子凄惨无比，她自己都想不通，到底嫉妒她什么。

赵顽顽没有松开她，任凭她抱完了。韵德突然觉得身上有些怪味，道：&ldo;这什么味儿，十四妹闻到了么?&rdo;

赵顽顽冷嘲一声，&ldo;对不住十二姐，我蕊珠阁里养的兔子，今早拉了我一身，这没来得及换衣裳。你不是说咱们往后再没嫌隙了么，这屎尿沾在我身上也沾在你身上，你也别嫌弃。我也不是故意恶心你的，只是天意就这么巧，让你靠过来了。咱们是姊妹，姐姐别见怪。&rdo;

韵德哪里身上沾过这种东西，当即一看，虽然根本就没有找到沾在哪里，也已经令她作呕起来。

赵顽顽道：&ldo;对我来说，这些已司空见惯，我甚至还喜欢这样脏的东西。十二姐从来未曾受过我所受的苦楚，却总是看着比我更凄苦，这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十二姐能放我一条生路?&rdo;

韵德哪里听得进话，一门心思都在她的华美衣衫上这点屎上，她昏昏欲倒，被内侍搀扶着急急离去。

赵顽顽望她走远，摇了摇头。她身上哪里沾得什么兔子屎，要沾得，也是月前韵德叫她去朝霞阁看瑞福被救出来的那次。那次韵德便与她贴得近，险些沾到，赵顽顽自己什么也没说。这回想起来，却忍不住想让她难受一把。

‐‐‐‐

&ldo;呀，又拉了。&rdo;大喜和二喜正在屋外头乱跑。凤霞赶紧收拾，绛绡瞅一眼说，&ldo;就是菜叶子给多了。&rdo;

凤霞说，&ldo;给的是厨房剥下来的，这拉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万一公主怪罪……&rdo;凤霞怯懦，什么事都惦记着会不会被怪罪，绛绡是出了蕊珠阁的门才会拘谨害怕，倒是在蕊珠阁里还按着原来的来。除了凤霞外的其他宫女们都是外间洒扫的，比她们品级低，一般不让她们到跟前来。

&ldo;厨房这菜就是太好了，这外面抱过来的哪吃过这些精贵东西，可不得拉么……&rdo;眼睛一瞥看见洒扫的往她这儿看，于是跟她说，&ldo;那你照顾大喜二喜，我去干活了。&rdo;+

绛绡也不糊涂，当着那些人，她自己还是会收敛些，尽量都是低头做事给着笑容，分拨了些宫外拿进来的小巧东西给她们。这些还是以前跟霜小学的，这家伙鬼灵精，一天到晚在外面闲逛，买的小玩意儿多，但现在，霜小也不管那些人过来了，一个人靠在墙上拨弄她头发，本来散的被她拨弄成麻花然后又拆了重弄，心不在焉地不知道想什么。

看见有人盯她，绛绡走过去跟她说，&ldo;你站着发什么呆?小心人多眼杂，这里不比宫外，别给娘子惹毛病。&rdo;

霜小愣愣地转过头来，&ldo;你以前曾想过咱们娘子是公主么?公主……那是什么人，我伺候的是公主，说给谁也不敢信啊。你说小环要知道公主抱过她，还给她缝衣裳，送她上路，那得高兴坏了。&rdo;

绛绡低声说，&ldo;你魔怔了，快别想了，这地方可容不得晦气。动着吧，咱们之前在内侍省你没听么，若是被罚起来不定娘子能护着咱们。即便是在冯宅的时候，大姐儿也看得咱们好紧，你可别怠慢。&rdo;

她也不敢在外面多说话，这些话关上门还好说，霜小默然点了点头，绛绡赶紧走了。

赵顽顽从外面回来。吃完那顿宴心中更冷，回来看见凤霞在照顾兔子，她蹲下来，将那灰色兔子抱在怀里。

凤霞道：&ldo;公主，大喜似乎不大好，是不是应该叫人来瞧瞧。今日拉得不像话了。&rdo;

赵顽顽回头要过去看，凤霞拦了拦，&ldo;还是别看了，臭得很。&rdo;

&ldo;去太仆寺找兽医官去，别让它死了。&rdo;她出了门，亲自盯着凤霞抱起小黑出去。凤霞更是紧张得不行，她还是头一次看见公主有这么大的反应，登时抱着兔笼子撒腿就跑。

赵顽顽盯着二喜发呆。过了一会儿把刘仙鹤叫了来，问他：&ldo;当初我十二姐曾说，如若有人愿意跟上皇求娶我，我便能获救。我当初是求得你帮我传话，对吧?&rdo;

刘仙鹤道：&ldo;是小的去传的，小的跑去找那时候的冯熙侍卫，那冯熙侍卫正是殿前班直的，我跟他一说，他便立即道&lso;崇德帝姬怕是太瞧得起在下，在下并没那样的福气。&rso;我又说，&lso;您做驸马而带帝姬出府，难道不比做班直侍卫强么?&rso;，他说，&lso;在下高攀不起，还请另寻高明。&rso;他就要走，我拦着又问，&lso;当真不行，如果帝姬求你呢?&rso;他说，&lso;祝帝姬早日找到乘龙快婿，放在下一条生路。&rso;&rdo;

&ldo;别说了，下去吧。&rdo;赵顽顽已经不能再听。冯熙的话语冷漠如斯，她越听，越觉得这刘仙鹤是与韵德合着伙来骗她的。但刘仙鹤这伤还没好，他不会再想死了，他亦不敢再编说辞。她内心已经信了。

霜小正好从外面游神似的过来，要给她净面换衣。赵顽顽看见是她，脸上忍不住露出愁容，跟她说，&ldo;如果只剩下二喜一个，往后二喜还能这么快乐么?&rdo;

霜小心不在焉：&ldo;或许就是因为二喜在，大喜才会不快乐，开始生病，拉稀，想死。&rdo;

赵顽顽望她一眼，她没什么表情，拿起沾湿的帕子便往赵顽顽的脸上淋水，一丁点儿都没注意到不妥。

赵顽顽：&ldo;我自己来吧，你下去歇着，我让人少给你排几班。俸还是照样，只你一班做得时间稍长点，别被别人说道。&rdo;

霜小也不低下身子来行礼，就嗯了一声出去了。

半夜时，赵顽顽点着灯在桌前枯坐。

&ldo;怎么只剩下一只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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