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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我轻拍惠儿的手背，轻笑道，&ldo;她如何能与你比？胤褆出生时，皇上可是片刻未离地守在门外，可你看今日，皇上不等皇子出生，就早早回去了。&rdo;

待我说完，惠儿忽然疑惑道，&ldo;姐姐，方才皇上那一番话究竟是何深意？他究竟被何人所伤？！皇上竟然毫不怪罪……也不派人追查……&rdo;

我的心如被攥紧，我不能告诉惠儿，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甚至是惠儿…

&ldo;本宫也不清楚，是何贼人竟敢在宫中作乱。&rdo;我潦草地应付过去，不等走进寝宫去看望荣贵人，我已按捺不住心中对玄烨浓烈的关切，我只对惠儿道，&ldo;惠儿，代本宫恭喜荣贵人，本宫乏了，先回宫去了。&rdo;

我离开储秀宫时，天空已微微亮起，东方一片淡白色氲开了浓墨重彩的黑夜。我一路无言，直走到乾清宫门外，遥望宫内一片灯火通明，近处却见舒妃的轿辇停在门外。

我遣退了随身的纯风，一人走入乾清宫内，寝宫内传来舒妃的娇媚之声，&ldo;玄烨…&rdo;她的声音冲破玄窗直直刺入我的心房。

&ldo;玄烨…&rdo;我低头冷笑一声，捻了捻指尖的护甲，&ldo;一直以来，只有我是这样叫你的。&rdo;

我顺着乾清宫卷翘的飞檐行走，停在寝宫门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看他。

&ldo;玄烨…臣妾好？还是她更好？&rdo;我隐约听到舒妃试探地问着，我停在朱红的柱后安静倾听，只听玄烨半晌后才回答道，&ldo;朕没办法。&rdo;

&ldo;臣妾就知道…&rdo;舒妃的声音带有几分苍凉。

&ldo;没办法？&rdo;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忍去细细思量，我害怕知道他的心意，如果不是我，我又怎么坦然面对？

我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仿佛毫不在意地踏入乾清宫的寝宫，只见玄烨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口中断断续续还在呓语，舒妃紧紧握着玄烨的手，坐在床边守候，常平及其他十余位太医皆跪在外殿随时听命调遣。

&ldo;竟是纯贵妃来了！娘娘恕罪，奴才未能远迎。&rdo;李德全见我到了，躬着身忙不迭地迎出来，接下我手中的斗篷。

舒妃闻声，亦忙望向门口，见远处来人是我，便起身后微微福身，道，&ldo;嫔妾参见纯贵妃。&rdo;

我倦怠地一笑，&ldo;舒妃姐姐快起来，姐姐照顾皇上辛苦了，本宫不敢受姐姐此礼。&rdo;

&ldo;皇上说，只有嫔妾照顾，才最合心意，嫔妾能得此称赞，已是嫔妾荣幸，所以丝毫不敢怠慢。&rdo;舒妃向我回话时，颔首行礼，虽对我貌似尊敬，实则不然。

&ldo;有什么事都不能告诉我么？&rdo;我与舒妃问话时，玄烨躺在榻上忽然呓语起来，我忙闪过舒妃，径直走到他的床边，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指尖传来一阵滚烫。

&ldo;常平，你过来！&rdo;我向殿外呼唤，唤来了一身蟒袍官服的常平，常平正预向我行礼，我已挥手道，&ldo;免了，你只需实话告诉本宫，皇上的病，到底怎么样？！&rdo;

&ldo;回娘娘的话，皇上本已因战乱之事急火攻心，高烧难退，今夜又意外中箭，内有心火，外有箭伤，内外交加，才使皇上一病不起。&rdo;常平亦不知那射箭伤玄烨之人就是我。

&ldo;本宫知道了…太医院为皇上用的什么药？皇上多久才能好起来…？&rdo;问至此处，我的声音忽然难以控制地哽咽了一瞬，舒妃不禁有些错愕地望向我，或许在她眼中，我就是个对玄烨无情无义的女子。

&ldo;纯贵妃娘娘，太医院已为皇上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如无意外，皇上明日就能醒来……&rdo;

&ldo;你有什么话要瞒着朕！&rdo;玄烨紧闭着双眼，忽然大吼一声，紧接而来的便是阵阵的咳声，&ldo;你以为朕还会不信你吗…&rdo;

玄烨的声音越来越大，连殿外的太医都能听清他口中所说，太医们皆好奇地抬起头来探望，遇见我冷厉的目光后，皆又慌忙垂下头去。

&ldo;你说为什么！朕什么也不怕！只怕你不信任朕！&rdo;玄烨额上已布满了汗珠，他闭着双眼挣扎着，我心疼转过头去不忍再看，此时众人都在，纵使我知道他口中埋怨的人是我，我又怎能向他解释呢？

&ldo;皇上，臣妾在这儿呢…皇上，没事了…&rdo;舒妃连忙拾起盆中一块用凉水浸湿的巾绢为玄烨擦拭额头。

我只能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目睹着这一切，我望着她安抚着那个男人，望着她安抚着我的挚爱之人。

舒妃悉心地为玄烨擦去额上的汗珠，玄烨渐渐安静下来，却忽然伸出手来紧紧攥住舒妃的手腕，喘息着道，&ldo;霏儿！是你么？……&rdo;

我心头紧紧一颤，他念出的名字…竟是我吗？

舒妃窘迫地坐在床边不知所措，她亦不敢挣脱玄烨的手，她只黯然道，&ldo;皇上…是臣妾啊…&rdo;

&ldo;霏儿…别走。&rdo;玄烨在昏迷中紧握着舒妃的手腕低吟。

我面上瞬间滑落两滴温热的眼泪，我明明清楚他已因遏必隆通敌之事病倒，而我却为一己私利，诱他出宫，今夜又用箭伤他，他才会如此，一切皆因我而起。

舒妃听到玄烨一直呼唤着我的名字，微用了用力，想要挣脱玄烨的束缚，玄烨却又忽然呓语道，&ldo;朕知道是你放的箭…朕不会怪你…你别走！&rdo;

我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去抚平玄烨的掌心，舒妃才得以脱身，我低声道，&ldo;玄烨，我在这儿。&rdo;我的声音低到连自己都难以听清，我想要安逸地留在他身边，只是我的所作所为，又让我有何颜面。

玄烨听到我的声音，竟渐渐睁开眼来，我欣喜地望着昏沉沉的他，希望他睁开眼时就能见到我向他微笑的样子，而我却忽然听到李德全在我耳边道，&ldo;纯贵妃娘娘，裕亲王和平亲王夫妇到了。&rdo;

玄烨方醒来，未等我对他说上一句，裕亲王等已走到我身后，平亲王及欣儿向玄烨行了礼，问候道，&ldo;皇兄可好？臣弟听闻宫中有人放箭伤及皇兄，臣弟和欣儿皆是惊恐难安，所以连夜入宫，只望见到皇兄安好！&rdo;

裕亲王亦向玄烨行礼，只是起身后的他却将一只手垂在我肩头，我心里一阵难受，未来得及躲闪时，裕亲王已向玄烨道，&ldo;皇上，臣与霏儿也是牵挂得很，所以……&rdo;

裕亲王话至此处，玄烨忽然剧烈地咳起来，他断断续续道，&ldo;五弟和福晋一起来看朕，莫非王兄…也是…与霏儿一起来的？&rdo;玄烨的目光又闪起那种冰冷至极的审视，他的目光让我惧怕，亦让我无措。

我决绝地起身，推开身后的裕亲王，复又坐在玄烨床边，拾起巾绢想要为他擦净额上的汗，却被玄烨一把推开，他道，&ldo;五弟与福晋成双成对，你难道也是和王兄一起来的？！&rdo;

我一怔，不知该作何解释，我正要开口解释，舒妃忽然向玄烨道，&ldo;皇上，五爷和福晋是关心皇上，裕亲王和完颜妹妹也是关心皇上啊，一起来也不足为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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