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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ldo;道士!&rdo;婵九顿时手脚冰凉，头皮仿佛都炸开了，&ldo;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

她朝空虚道士的身后看，但是根本看不到任何人，不过竹林里有一声异响，似乎是飞剑回鞘的声音。她恼恨地叫了一声，跳起来就追：&ldo;什么人背后下毒手，臭不要脸!&rdo;

可这是空虚道士突然喊她：&ldo;仙姑……仙姑!&rdo;

&ldo;还仙什么姑啊?有人害你了!&rdo;婵九先把美人蟒骨环猛力扔了出去，&ldo;我去把他们追回来!&rdo;

&ldo;不不，仙姑……先、先不要追，我有话对你说……&rdo;空虚道士勉强聚起一口气，&ldo;快，……我要死了……快!&rdo;

&ldo;哎呦!&rdo;婵九急得直跳，不甘心地看看门外，又冲回空虚道士身边，&ldo;哎呦快说!你能有什么好话说出来啊!&rdo;

空虚道士说：&ldo;仙姑……凑近些，不要……让人听见。……上回你问我的话……我们空梦派祖、祖师爷确实没留、留……留下什么宝物，但祖师爷有……遗训，说让历代弟子每日必须……拂拭、拭三清殿内坐像。&rdo;

&ldo;为什么?&rdo;婵九扭头望着那尊坐像，半人来高，面目死板，虽然年代已久颜料有些剥落，但依旧干干净净，只是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ldo;不……不知道，但仙姑不妨……不妨找找。&rdo;空虚道士喘息着说，&ldo;小道我十分……疏懒，每三日才擦一次，下世后怕是要受……祖师爷责、责罚。仙姑可知道，为何……这三清殿里只供、供着……一尊坐像?&rdo;

婵九摇头，奋力堵住他腹部的伤口，肠子正从那可怖的口子里滑出来，血流如注，以婵九的妖力根本无法阻止。

&ldo;因为那不是三清……那是……那是玉清真人……昆仑派……玉清真人，&rdo;空虚道士奋力笑了一下，&ldo;多……多谢仙姑，小道今日赚了八十两……银子，足够喝几年的酒了……&rdo;

☆、第102章

&ldo;……&rdo;婵九用血手抹了一把泪，站起来往空灵观外追去，她要追到那个暗处的凶手，狠命抽他的脸，割他的耳朵，挖他的眼睛，一颗颗敲落他的牙，在他肚皮上也穿一个巨大的洞!

可惜她什么都没追到，她只是漫无目的地跑，从竹林到县城，再从县城到竹林，她跑了、找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依旧是没头的苍蝇，推磨的毛驴，五更就起的叫花子‐‐乱钻瞎转穷忙。

她猜测对方不是妖，因为妖通常都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习性，会沉不住气，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和她干架。最后，她丧魂落魄地回到了空灵观，在空虚道士的尸体前跪坐了半天，默默无语。

这是第二次了，她独自守在别人的尸体旁，第一次是铜岩师太。

她和空虚道士只见过区区两次，两次都是胡闹开始、混乱收场，她非常愿意再多见他几面，因为他实在是个有趣、狡猾但又不失善意的人，只可惜他再也无法活过来了。

她的视线转向三清殿上的坐像，据空虚道士说那是玉清真人，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那坐像必定塑得和真人南辕北辙。因为寒山先前观察这尊像时，一点儿感怀没表现出来，如果塑得逼真，那人早就抱着哭了。

&ldo;玉清真人……天天打扫……&rdo;婵九绕着坐像转了两圈，&ldo;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空虚道长没必要死到临头了还来骗我，但是我也没看见宝贝啊。&rdo;

突然她跳上安放坐像的石头高台，一用力把坐像推了下去。

那塑像是个泥胎的，天长日久早就板结严实了，虽然从高处跌落，也不过摔碎了一只角。婵九一不做二不休，抄起边上的条凳，砰砰啪啪一阵把坐像敲了个粉碎。

&ldo;玉清真人对不住了，&rdo;她边敲边说，&ldo;这泥菩萨做得太难看，我以后有空帮你做个漂亮的。必须三丈多高，满脸堆笑，脸上和手上都贴金箔，身上披红挂绿悬宝剑，保准你更体面。&rdo;

她在一堆碎屑里翻找，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ldo;千年冰参……&rdo;她喃喃，&ldo;那无论如何，总得是一棵人参啊。&rdo;可惜坐像肚子里没有人参，没有花没有果子，连草籽也没有一粒。

她丧气地坐在一边，半晌之后，她用湿布将空虚道士脸上的血污擦干净，然后在院子中举火，将他的遗体烧了。

她原本想将这空灵观也一起烧掉，后来说算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空梦派传了好代，留下个道观也是应该的。

她又把地面打扫了一番，将坐像碎片扫到一起，用水将血迹冲干净，做完这一切天色都黑了。她坐下歇了一小会儿，突然想碎片堆在墙根下不象话，应该倒到外边竹林子里去，万一玉清真人有灵，回来找他的像，她也好抵赖一番。于是她找了个簸箕准备往外运，正在捡拾的时候，发现了一样圆溜溜的东西。

&ldo;是玉清真人的眼珠子。&rdo;她将那样东西捡起来掂了掂，&ldo;好轻啊，什么石头做的?&rdo;她不假思索开始找另外一颗眼珠，找到后虽然发现是同样大小、同样形状，同样刷漆，但那一颗比手头这颗要重上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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