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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林夫人就又一笑，&ldo;十二岁就掌管庆乐王府的人，他不知道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些。&rdo;见雁卿难过又窘迫，偏偏就是不肯附和的模样，林夫人也不由叹了口气，&ldo;前日皇上还同你三叔提起此事，说&lso;女生外向，有从夫之义，大可不必在意出身、宗族&rso;，分明就是针对此事，有心令你三叔娶了楼二。可太子同皇后已然势同水火，你三叔岂能娶皇后的妹妹？若不肯，又该用什么理由回绝？&rdo;

雁卿沉默不语‐‐纵然她有心向着元徵，可也不得不埋怨元徵失察至此。

三叔同楼姑姑这段往事，明着暗着已经给三叔添了太多负担和麻烦了。纵然三叔不计较，可也不能仗着他心性朗阔就可着劲儿欺负他啊。让他娶楼姑姑的妹妹，这算什么！

便问道，&ldo;三叔不会真的……&rdo;

林夫人笑道，&ldo;还知道你三叔，也不枉他那么疼你。&rdo;虽忖了雁卿一句，却也知道这丫头同赵文渊最亲近，对赵文渊的亲事也最挂心，到底还是不忍她焦急，便道，&ldo;自然是回绝了，你三叔他何尝还肯再娶楼家人。只是回绝了皇帝的提亲，也不知还有谁敢再给他做媒。&rdo;

雁卿才松了一口气。一悬一落之间，思绪倒是更清醒了些，便道，&ldo;这件事是七哥做错了，可也只是无心之过。阿娘说七哥从中作梗，拆散了楼姑姑和三叔，却只是揣测罢了‐‐莫说陛下遇上楼姑姑是不是有人设计，纵然是，又有谁能左右得了陛下和楼姑姑的心思？这一件大可不必怪罪旁人。&rdo;

林夫人也只是一笑‐‐雁卿心思单纯，不明白楼蘩那样的美貌才情对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也不明白皇帝的权势对饱受欺凌的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是以她不懂人心也能算计。

林夫人自己识人不明，并不想归罪旁人。可被人用阳谋算计，也不可能不恼火。若真是元徵做的，那他洞察人性的本事显然远远超出他这个年纪的必要，正该是雁卿这样的姑娘敬而远之的。

&ldo;纵不算这一件，庆乐王府扶持楼宇，与太子暗中为敌，所图谋者也必不在小。你阿爹是太子之师，莫非你不明白自家立场？&rdo;

雁卿便又问，&ldo;阿娘又为何说七哥扶持楼家？&rdo;

林夫人道，&ldo;楼宇是庆乐王引荐给天子的，这重门生关系甩不脱。&rdo;

&ldo;为朝廷举贤，不避亲仇，不见得就是为了培植党羽啊‐‐何况七哥不曾出仕，王爷也赋闲在家。&rdo;雁卿还试图讲理。

&ldo;开府建牙，自选僚属的王爷，那来的赋闲在家一说？便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因屯田养兵，纵然无官无爵也无人敢小觑了，何况是列土之封的郡王？&rdo;林夫人还真不怕雁卿和她比口才，比见识。不过她也自知这是强词夺理‐‐庆乐王赋闲是真，元徵不安分也只是她捕风捉影，尚还抓不到把柄。便又道，&ldo;元七怎么想不重要，太子是否怀疑他，才是关键。&rdo;

雁卿忍不住便嘀咕了一句，&ldo;那个人不讲道理，连三叔他都怀疑呢！&rdo;

林夫人就给噎了一句‐‐太子轴起来敌我不分这点，也很令她不耐烦。雁卿这句还真驳到点子上去了。

便道，&ldo;这是两回事。&rdo;

雁卿也没争执下去，只道，&ldo;阿娘关着我的缘由，我已明白了。可阿娘指控七哥那些事，阿娘自己也不敢说就一定是七哥做的吧？凭这些就不许我和七哥来往，我心里不服。&rdo;

林夫人略有些哭笑不得，&ldo;就凭太子厌恨他这点，你便不该同他往来。&rdo;

雁卿不满的嘀咕道，&ldo;阿娘自己还同世子妃亲厚呢。何况分明就是太子不讲道理，早些年他还厌恨咱们家呢！他这个人喜怒无常，你都不知道那句话得罪了他，就让他厌恨起来。若都阿谀顺承着他，亲朋间就都不必往来了。&rdo;

这话虽说得赌气，却真将太子的性情点得透透的了。太子岂不就是希望人人都是孤臣，互无私交往来，唯一党同之处就是都向着他？这实则也是天下君王共同的心愿，只不过君王也有如今上这般器量恢宏者，也有如太子这般猛贪而戾的。

而八姓之家都不是愚忠之辈，在皇帝跟前自保的手段，绝不可能是阿谀顺承。据理力争、相互制衡的时候反而更多。只是太子性情颇有些无法无天，登基之后怕不肯再让情理、规矩约束着，还不知会怎么折腾。

是以莫说庆乐王府没什么异动，就算真的有，但凡不悖国法纲常，林夫人便不可能为太子无根由的厌恨，就断绝一门世交。

‐‐同庆乐王府比起来，太子才是更靠不住的那一个。

林夫人希望雁卿远离元徵，实则同庆乐王府的动向、太子对元徵的观感无关，只是一个母亲的私心罢了。

&ldo;你是非要向着元七了？&rdo;

&ldo;阿娘！&rdo;雁卿是真不明白，这件事上她阿娘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ldo;我和七哥再要好，也越不过您和三叔去呀！可我们毕竟从小玩到大，您要让我承认他不好，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rdo;

毕竟管了小一年的家了，总算知道争执解决不了问题。便又将情绪压下去，上前拉了林夫人的手半跪下来，仰着头恳切的请求道，&ldo;您这么生气，七哥定然是有做得不妥当的地方。朋友有过，则忠告而善导之，不可则止‐‐就让我问问七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误会我就劝劝他，若他真做了不能原谅的事……&rdo;雁卿就顿了顿，漆黑的眼睛里也蒙了水汽，却依旧咬定了，将话说出口，&ldo;我也不会自取其辱，定然是要与他绝交的。&rdo;

林夫人不由就叹了口气，&ldo;……值得吗？&rdo;

雁卿点了点头，&ldo;嗯，那是七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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