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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两世杀戮，末世反而愈演愈烈，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忽然说：&ldo;希尔，我有点累，咱们……不杀了。&rdo;

希尔维森只是问：&ldo;去哪儿?&rdo;

白翊合上眼睛，静静回忆起来，过了片刻，他说：&ldo;回家。&rdo;

然后他对希尔维森报了一个坐标。

第41章回家上

说到上一世的家，比起地址，他脑海里最清晰的记忆竟然是一个坐标。

那是从七八岁时白琮西就反复灌输给白翊的概念，除了常规住址，他还一遍一遍要求白翊记下坐标。那时，年幼的白翊完全不理解这一组数字的含义，而时至今日，他才恍然明白了那个男人当初的用意。

‐‐正因为白琮西知道病毒会爆发，末世即将降临，到时国家界限会变得模糊，城市被毁灭，街道、住宅都将不复存在。随着时间迁移，人类甚至可能不会沿用它们过去的名字，而只有坐标是地球上无法改变的一个定点。

&ldo;你怎么忽然想要回去?&rdo;希尔维森问到。

&ldo;反正也想不起来去哪儿，或者你有更好的提议?&rdo;见希尔维森摇头，白翊心不在焉地抓着cky脖颈的绒毛，淡淡道：&ldo;我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前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倒是不想，不过也没想过没机会再回去。&rdo;

&ldo;d病毒爆发早期我和现在身份差不多，还是华国军事大学的硕士在读，说白了只懂理论不会杀人。&rdo;白翊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不禁露出一丝苦笑，&ldo;那时候所有国家一致对外公布的只有陨石&lso;塞纳&rso;偏离轨道撞击地球，是宇宙千万分之一的意外，但是我父母在撞击第二天就被紧急调走，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事情并远没有报道那么简单。&rdo;

&ldo;潮汐、季风、鸟类迁徙……d病毒从为人所知到蔓延至世界各地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随后联盟结成，又过了没多久我和同届的几个学生被从电子实验室抓出来，一人手里塞了一把枪‐‐&rdo;说到这里他偏头看向希尔维森，讽刺地扬了扬嘴角，&ldo;电脑里的论文刚写了开头，我就提前毕业了。&rdo;

&ldo;接下来呢?&rdo;

其实这时候希尔维森即使不插话白翊也会继续说下去，一个经历过死亡与重生的人，前一世所有的记忆在而今都变为一种禁忌，倘若这时开口就必定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如果不是血族拥有读取思维的能力，如果不是知道对方做不到欺骗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白翊，纵然是少将本人也不可能轻易相信。

&ldo;接下来……&rdo;白翊重复了一遍，忽然轻笑出声，说：&ldo;我们被分散到不同地区去执行绞杀任务，硕士毕业一挂衔就是上尉，军衔就是责任，可是联盟让没有实战经验的学生带队，你觉得结果能怎么样?&rdo;

希尔维森没有说话，白翊深吸口气后，说：&ldo;一星期后死了一半，又过了一个月只剩下我一个人，而我能活下来仅仅是因为在入队第二天接收到一封加密邮件，上面提到丧化生物的弱点是大脑和脊椎神经‐‐&rdo;

&ldo;当时所有消息都要求高度保密，特战队员的通讯网被监视得密不透风，我根本无法联系到任何人，只能小队内部共享，所以我的队伤亡率很低……现在想想应该是他发给我的。&rdo;

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尾音都微微发颤。

希尔维森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唤道：&ldo;bye……&rdo;

&ldo;我的母亲是比他更加优秀的科学家，从我记事以来就很少回来，可以说我童年到少年时期都是在父亲地抚养下长大的……&rdo;白翊靠在椅背上，双唇抿紧，眼睫轻轻颤抖，过了很久他才说：&ldo;他构筑了我的整个世界，现在他告诉我是他亲手参与了毁灭世界，这样的事实‐‐我不能接受……&rdo;

天边最后一缕光亮寂灭，世界沉睡，静置四百年的自然界恢复了最初的澄澈，漫天的星辰光辉投入大海，随着潮汐荡漾起来。

两人不再说话，一个专心驾驶，一个闭目假寐。

飞行器沿着智能导航设定出的航线行驶，航线尽头是father于四百多年前根植在白翊记忆深处的一个点，而那个男人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大约两小时后飞抵目的地，夜幕下的京北市恍若沉尸多年剩下的枯骨，曾经上千万人口的城市如今变得腐朽不堪。

希尔维森并没说话，白翊却像有所感应似的睁开眼睛，手掌撑在舷窗向下望去。星光映出鬼影绰绰的街道，那些人从变为丧尸那一刻起就注定永无休止地游荡下去。季风带来的种子在钢筋水泥间破土而出，城市混合着杂乱无章的植被，看上去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悲凉感。

调整操纵杆，飞行器俯冲改为低空飞行，地面的建筑和丧尸变得清晰起来，希尔维森问道：&ldo;你还认识么?&rdo;

&ldo;怎么可能不认识，算起来其实只有两年多没回来，&rdo;他故意刨去了意识沉睡的四百年，只算了死亡之前和重生之后的这段时间，白翊笑着说：&ldo;你现在放我下去，我就算闭着眼也能找到家。&rdo;

&ldo;那我们找个地方降落，你闭眼带路，我替你杀丧尸。&rdo;希尔维森再次调整飞行高度。飞行器转换机动模式，向后的推力改为垂直向上的缓冲，在一处相对平整的草地上缓慢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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