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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第1页）

圣上&ldo;啪&rdo;拍在案面上，震得砚台镇纸&ldo;当啷&rdo;作响。

杨萱心中一颤，只听圣上紧接着道：&ldo;说得好！女人若有能力为何要埋没？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又有梁红玉率军御敌，就今朝来看，那些蛮夷之族的女子不乏有随军出征鏖战沙场的。我万晋王朝人才济济，女子怎么就不能支撑门户？依朕看来，不单是你，往后有才能的女子均可买铺置地，自力更生。&rdo;

杨萱心头大石落地，长长舒一口气，拜倒在地，&ldo;谢圣上恩典。&rdo;

圣上又道：&ldo;杨萱，朕打算立你为天下女子之典范，你意下如何？&rdo;

&ldo;啊？&rdo;杨萱立时懵了，连声拒绝，&ldo;圣上三思，民女……民女不敢。非是无能，而是，民女只想仰仗圣上恩典，闷声发点小财，若是张扬出去，别人岂不都知道民女有银子？倘或被宵小之徒绑架勒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实在没有应对之策。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还请圣上三思！&rdo;

圣上沉吟片刻，觉得有道理，应道：&ldo;如此便罢了，不过朕意欲嘉奖于你，你想要什么赏赐？&rdo;

杨萱答道：&ldo;银钱我自己能赚，名声又不想要，不如……之前孙仲义孙先生的伤药很管用，圣上赏民女两瓶药粉吧？&rdo;

圣上讶然，随之笑道：&ldo;孙仲义的药性能极好，每次不必用太多。上次那瓶都用完了？&rdo;

杨萱面露不满，嘟哝道：&ldo;民女原本是替萧大人索取的，可他在大同那一年，同袍间凡有伤处都跟他讨要，早就用完了。&rdo;

言语间，一副小女儿的娇憨稚气之态。

圣上见状心情颇为愉悦，满口答应道：&ldo;行，就赏你两瓶药粉。&rdo;

杨萱急忙谢恩。

侍立在旁边的范直却&ldo;嗯嗯&rdo;轻咳两声，&ldo;圣上，昨天还有奏折参奏萧砺萧百户，说他……凶狠暴戾，羞辱读书人，把夏怀宁夏举人的舌头割了。&rdo;

&ldo;啊？！&rdo;杨萱大惊失色，低喊出声。

圣上扫她一眼，挑眉问道：&ldo;有这种事，谁上的折子？&rdo;

范直从案面上摞得高高的一堆奏折中，翻出一本，&ldo;是张御史所写，弹劾近期锦衣卫横行无忌，从中就举出这个例子。因此事恐怕涉及私人恩怨，不若社稷江山重要，故而放在了下边。&rdo;

将奏折打开，双手恭敬地摊在案面上。

杨萱一瞬不瞬地盯着圣上脸色，看着他由平静到怒气渐生，咬咬唇，开口道：&ldo;启禀圣上，民女尚有下情要奏。&rdo;

圣上沉声道：&ldo;说！&rdo;

杨萱身体抖了下，却仍保持着镇静，&ldo;萧大人为人正直，这事不能听一家之言，先得经过查证才是。再者，即便萧大人真的割了夏举人的舌头，那也是夏举人罪有应得。&rdo;

原本低着头躬身侍立的范直听到此话，不禁抬眸瞧了眼杨萱，复又低下头。

杨萱续道：&ldo;夏举人既能通过会试，想必读过圣贤书，理当知道礼义廉耻，知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可他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辱我声名……&rdo;

默了默，低声道：&ldo;他说我肩头有粒朱砂痣……圣上明鉴，这话岂是随便可以说的？我本是要以死明志的，承蒙萧大人加以解劝，再者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我要去死，应该死的是那个读圣贤书的夏举人才对。&rdo;

圣上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带着几分审视与质疑，&ldo;夏举人为什么要对你说哪种话？&rdo;

&ldo;民女如何得知，圣上该去问夏举人才对？&rdo;杨萱脱口而出，随即觉得语气不妥，连忙低下头，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ldo;夏举人的兄长身体有恙，去年四月里娶了民女的庶姐冲喜。前阵子在清和酒楼遇见夏举人，夏举人说他跟庶姐已育有一子，民女向他道贺，夏举人就说出此话。至于夏举人是有意打听还是无意得知，民女着实不知，更不知他为何要在大庭广众面前说。&rdo;顿一顿，直起身子补充道：&ldo;兴许是喜得麟儿太过高兴，一时魔怔了也未可知。&rdo;

双唇紧抿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懑与讥刺。

圣上端详片刻，挥挥手，&ldo;你退下吧。&rdo;

杨萱叩头谢恩，两手撑着地勉力爬起来，弯着身子离开。

范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俯身对圣上道：&ldo;此事是老奴的错，老奴觉得萧百户在大同行事周全，且无家小拖累，可以成为纯臣，却未料到竟是鲁莽暴戾之人，老奴怕耽误圣上大事。不如把萧百户……弃了？&rdo;说罢颤巍巍地跪下来。

圣上摇头道：&ldo;公公起来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打仗最忌讳临阵换将。倘或杨二所言属实，朕不觉得萧砺有错……谅那个小丫头也不敢欺瞒朕。&rdo;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侍立的黄衣太监，推门进来，欲言又止。

范直斥道：&ldo;有话赶紧说？&rdo;

黄衣太监支支吾吾地说：&ldo;适才那杨姑娘本是走了，可半道又回来了，说有事忘记问圣上了。&rdo;

圣上皱着眉头，&ldo;让她进来。&rdo;

杨萱在门外听见，提着裙角走进来，正要跪下。

圣上不耐烦地摆摆手，&ldo;不用跪了，什么事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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