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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1页）

预想中的尴尬并没有到来。

范直只&ldo;哦&rdo;一声，紧接着问道：&ldo;约的几时，在何处？&rdo;

杨萱低低垂着头，声如蚊蚋，&ldo;冬月十二，就是后天，巳初三刻，光岳楼二楼的雅间里……我不想去。&rdo;

范直道：&ldo;为什么不去？去！&rdo;

&ldo;不！&rdo;杨萱抬眸，眼眸里已蕴了泪，骨碌碌在眼眶里打着转儿，&ldo;夏怀宁对我没安好心，若是去了，少不得被他羞辱……我是不怕的，大不了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可我怕连累萧大人的名声。&rdo;

话音刚落，就听上首传来愤怒的斥责声，&ldo;胡说八道！&rdo;

杨萱撑不住，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往下落，她忙掏帕子擦了把，哽咽着道：&ldo;我没瞎说，我不会白白送死，我带着剪刀先把夏怀宁捅死……&rdo;

范直打断她的话，&ldo;你想死，怎么早两年不寻死？老四的军功白白让出去，这会儿又跑到大同去受苦挨冻，就图回来给你收尸？&rdo;

杨萱愕然，&ldo;大人他……他说没有出让军功？&rdo;

&ldo;他就是锯了嘴的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rdo;范直本能地拎起手旁竹条，突然想起眼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松开手，&ldo;如果不打点，锦衣卫抄家少了人，不得满城搜捕？不打点，他能正大光明地把你的衣物拿出去？&rdo;

杨萱死死咬着唇。

她之前问过萧砺，是不是用军功替她谋了生路，萧砺绝口否认。

是的，天子下奏折赦免女眷并非军功所换，可其它所得便利，却是萧砺实打实用军功铺好的路子。

就是说呢，他一个小小的总旗，怎可能结交那么多人？

杨萱只觉视野模糊得厉害，又擦把泪，楚楚可怜地看着范直，&ldo;公公说我该怎么办？&rdo;

范直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好一张纸笺，&ldo;回信，就说你会卡着时辰去。&rdo;

杨萱跟过去，研好墨，挑了支羊豪笔，端端正正地写下几个字，&ldo;定当按时赴约，决不食言。&rdo;落款处，自然而然地写了个&ldo;杨&rdo;字，将笔架在笔山上。

&ldo;字写得不错，有几分功力。&rdo;范直端详片刻，另取一张纸笺，就着杨萱适才用的笔，把这句话重新临过一遍。

杨萱惊讶地瞪大了双眸。

只见范直所写字体跟她写的竟是颇为神似，可细辨起来却又不尽相同。

范直见她讶然，脸上浮起浅浅笑容，&ldo;不用吃惊，我都不惑之年，过几年就该知天命了，还能没两手本事？&rdo;

伸手将杨萱所写纸笺团了，扔进纸篓里，待自己所写纸笺墨干，仔细地对折起来，寻一封信皮，塞进去，问道：&ldo;夏怀宁还住干鱼胡同？&rdo;

杨萱点点头，&ldo;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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