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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刘彦直带着关璐走到了银行门口，立刻有一个年轻黄牛走上来问：&ldo;朋友，要美元么？&rdo;

&ldo;我有美元，想兑换人民币。&rdo;刘彦直提了提手中的旅行包。

&ldo;一比五。&rdo;黄牛说。

&ldo;可以。&rdo;刘彦直点点头。

&ldo;你有多少？&rdo;黄牛掏出烟来递过去，&ldo;朋友，来一支良友。&rdo;

刘彦直谢绝香烟，拍拍沉甸甸的旅行包：&ldo;你能吃下多少，我就有多少。&rdo;

黄牛推了推鼻梁上的变色茶镜，仔细打量着刘彦直和关璐，这一对男女穿着打扮很是不俗，气质也和一般近江人不同，兴许是港澳同胞、海外侨胞之类吧，他点点头，冲银行旁边的巷口指了指：&ldo;咱到那去。&rdo;

三人来到巷子里，黄牛搭讪道：&ldo;朋友，看你面生，是从哪儿来的？&rdo;

&ldo;我们从美国来。&rdo;关璐替刘彦直回答。

&ldo;美国哪儿，纽约么？&rdo;黄牛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

忽然一声怒吼传来：&ldo;不许动！&rdo;穿白警服的公安如同神兵天降，将他们堵在巷口里。

刘彦直一把拉住关璐，夺路而逃，面前一个年轻警察扑过来抓他，被他灵巧的躲过，脚下一绊，警察摔了个大马趴。

警察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那一男一女的人影，只好回去拿黄牛出气，年轻警察掐住黄牛的脖子一顿暴打：&ldo;张家福，你屡教不改啊，投机倒把，倒卖外汇，去年大逮捕咋没把你弄进去啊。&rdo;

一旁老公安道：&ldo;国庆，把他带回所里再收拾。&rdo;

……

偏僻的林荫道，刘彦直和关璐惊魂未定，这年头落到公安手里可就完了，没身份证明，携带巨款，九成九会被当成台湾特务办了。

关璐累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忽然看到地上有个亮晶晶的小圆点，赶紧上前捡起来，是一枚铝制的五分钱硬币，麦穗环绕着&ldo;伍分&rdo;两个字，下面是1975年号，背面是国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字样。

&ldo;钱！&rdo;关璐惊喜道。

远处传来叫卖声：&ldo;奶油冰棍，五分钱一根。&rdo;

关璐探寻的目光看着刘彦直，后者摇摇头。

&ldo;五分钱给我，我有办法变出更多的钱。&rdo;刘彦直从关璐手里拿过了那枚硬币。

&ldo;我看你怎么变出钱来，不让我吃冰棍。&rdo;关璐恨恨道，跟着刘彦直往前走，一处绿树掩映的花坛边，围着十来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小伙子，英语朗朗上口，关璐却皱起了眉头，他们的发音都极不标准，典型的近江英语。

刘彦直说：&ldo;你在这儿等我半小时，我去变钱。&rdo;

&ldo;怎么变，你不会去抢吧？&rdo;关璐压低声音道，&ldo;八十年代严打厉害，偷看女厕所都会判死刑，抢劫更会枪毙的。&rdo;

&ldo;放心吧，我不做犯法的事儿。&rdo;刘彦直把装着钱的包推给她，转身走了。

繁华的中央大街上，一辆红色公共汽车驶入站台，乘客们在前门口拥堵着，年轻的女售票员拿着票夹子喊道：&ldo;先下后上，上来的乘客买票了。&rdo;

站台上，十三岁的少年韦生文盯着人群，迅速确定了目标，将烟蒂一丢，褂子搭在胳膊上，走向了车门。

第二十四章海外侨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彦直早就盯上了韦生文，跟着他一起挤上了公交车，车上乘客摩肩接踵，售票员扯着嗓门喊：&ldo;往里走，往里走，里面空儿大。&rdo;

刘彦直打算来个黑吃黑，他一直紧盯着那个贼眉鼠眼的少年，不过另一个人又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个穿白衬衫绿军裤的汉子，手上也搭着件衣服，这是典型的小偷作案时的掩护动作，那汉子靠近一位知识分子打扮的中年人，动作很隐蔽，很迅速，钱包到手了，然后开始向后门挤，嘴里还嚷嚷着：&ldo;别挤。&rdo;

下一站，汉子下车了，少年得意洋洋，悄悄摸摸了口袋，那是他刚才黑吃黑从汉子兜里摸来的钱包，忽然一只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皮夹子也被拿了出来。

&ldo;哪位是失主？&rdo;刘彦直举着皮夹子喊道。

满车人都在找钱包，中年人举起手：&ldo;我的。&rdo;

刘彦直当然知道他就是真的失主，但还是装模作样验证了一番，然后把钱包还给他，对售票员说：&ldo;麻烦招呼司机师傅停车，我是便衣警察。&rdo;

公共汽车停下了，刘彦直押着小偷下车，满车人自发的鼓掌，车缓缓启动之际，售票员喊道：&ldo;民警同志，需要作证的话来找我，我叫王玉兰。&rdo;

刘彦直潇洒的摆摆手，一推小偷：&ldo;老实点，跟我回分局。&rdo;

小偷被他推的踉跄了几步，恨恨回头，眼中尽是仇恨。

刘彦直押着小偷来到巷子里，喝令他趴在墙上，少年慢吞吞照做，刘彦直注意到，他的右手长着六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