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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李红棠在给冬子做完早饭后，把长长的辫子盘在了头上，用一块蓝花布包住了头，她不想让人看见花白的头发。然后，她又走上了寻找母亲的道路，现在，她是要到唐镇东面的山里去寻找母亲。

临走前，她交待冬子：&ldo;阿弟，你要乖乖的，阿姐出去，晚上不一定归家，也许一两天也不会归家，你要照顾好自己，等着阿姐归来。&rdo;

冬子说：&ldo;阿姐，你不要找了，妈姆不会再归来了。&rdo;

李红棠摸了摸他的头：&ldo;要相信妈姆还活着，阿姐就是死，也要把她找回来的。我们不能没有妈姆，对不对？&rdo;

冬子含着泪说：&ldo;那我和阿姐一起去！&rdo;

李红棠说：&ldo;别说傻话了，好好看着家，阿姐走了，记住，一定要等着阿姐归来，你可不要乱跑了！&rdo;

这个上午，冬子没有见到阿宝，阿宝也没有到他家里来。

阿宝一个人坐在唐溪边上的草地上，嘴巴里叼着草根，双目痴痴地凝视着汩汩流淌的清冽溪水，忘记了寒冷，那溪水里幻化出来的是那个梦中唱戏人的影像。那个人叫赵红燕。镇上看过戏的人，都知道那个当家花旦叫赵红燕。

冬子躲在阁楼里，想起了舅舅游秤砣。

游秤砣的音容笑貌活在他的心中。游秤砣曾经说过，在这个冬天教他练武的，可他骑着白色的纸马飞走了。舅母他们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舅舅带走了？他也希望自己和舅舅一起骑着白色的纸马飞走，他是多么厌倦唐镇无聊而又充满血腥味的生活。

阁楼里十分阴冷，冬子手脚冰凉，流下了清鼻涕。

父亲李慈林回到家里，他也没有发现。

李慈林在楼下叫道：&ldo;冬子，下来！&rdo;

冬子从遐想中缓过神，听到了父亲的喊叫。父亲的话他不敢不听，赶紧连滚带爬地下了楼，站在父亲的跟前。李慈林的目光凌厉，冬子不敢和他对视。李慈林粗声粗气地说：&ldo;冬子，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们的好日子来了！我说过，会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rdo;

冬子没有说话，父亲说的好日子，在他的眼里是多么的虚幻，而且没有一点意义。

李慈林说：&ldo;跟我走吧！&rdo;

冬子这才说：&ldo;去哪里？&rdo;

李慈林有点恼怒：&ldo;去了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做甚么！&rdo;

冬子无语。

李慈林神气活现地走在前面，一只手按在腰间挂着的刀把上，一只手大幅度地摇摆。冬子跟在他的身后，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他实在太冷了。街两旁店铺里的人见着李慈林，都出来和他打招呼。只有寿店的李驼子没有出来，他坐在店里扎着纸马，目光冷峻地看着李慈林父子从门口经过。

李慈林把冬子带到了李家大宅门口。

李慈林停下来，转回身，对冬子说：&ldo;现在明白了吗，我带你进大宅。&rdo;

冬子轻声说：&ldo;明白了。&rdo;

李慈林说：&ldo;那走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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