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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妈妈有事问你。你哥哥……他可能涉嫌一宗谋杀案。&rdo;她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对十岁的小儿子说出事实真相的，因为如果不明说，她就没法把谈话进行下去。

&ldo;哦，是吗？他活该。&rdo;曾树的回答很冷漠。

&ldo;别胡说，他是你哥哥。&rdo;她无力地说，同时用手指压住一侧的太阳穴。昨晚她整夜未眠，一想到谷平离去时的背影，她就禁不住想哭。

她还记得谷平十五岁的时候，曾经流着泪将一叠钱丢在她眼前，说：&ldo;妈妈，你不爱我，你只爱钱。&rdo;

这不是事实！她爱他，可她不会因为爱他而放弃自己的生活。他十一岁失去父亲的时候，她还只有三十二岁，她渴望重新开始。但这一点他不能理解，他没有参加她后来的两场婚礼，也没有寄来礼物。

她也知道小树出生后，谷平感到自己完全被抛弃了，但是她没有安慰过他。她总觉得他足够成熟和坚强，不需要别人这么做。可是昨天晚上，他被带走时，他的背影却让她看了心痛。她蓦然发现，不管他在她面前有多强势，他始终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孤独至极的孩子。她好像从来都没好好看过他！

&ldo;小树，你哥哥其实一直对我们很好。他是我们的依靠。&rdo;她充满愧疚地说。

&ldo;哦。那你为什么不去工作？为什么一定要靠他？&rdo;曾树反问道。大概是到了叛逆期吧，近来，他常会问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她真不知道，接下来她要问的问题会得到怎么样的答案。

&ldo;好了，小树，妈妈不跟你说这些。其实……妈妈是有事要问你。&rdo;

&ldo;问吧。&rdo;

&ldo;昨天下午，妈妈跟你一起到哥哥家后，妈妈出去做头发了，直到六点才回来，有几个小时你一个人在家，你出去过吗？&rdo;

曾树耸耸肩。

&ldo;当然没有，我在看电视，他的电视机很大。&rdo;

&ldo;有没有人来过？&rdo;

曾树停顿了半秒钟才回答：&ldo;没。&rdo;

&ldo;小树，看着妈妈。&rdo;她注视着小儿子的脸。

但是曾树就是把身体晃来晃去不肯看她。

&ldo;小树！&rdo;

&ldo;我说了没有了，为什么还问？&rdo;

&ldo;小树，你哥哥脾气不好，但是你别忘了，一直是他在养活我们。&rdo;

曾树继续摇晃身体。&ldo;是你说的，他的钱就是我们的钱，他本来就该给我们钱，他本来就该养活我们。他活该！&rdo;他道。

不错，这话她是说过，也许还不止一遍，其实她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这话从曾树嘴里说出来，却让她无比汗颜。她知道这些年来，她跟谷平唯一的联系就是钱。她也知道，无论他有多讨厌她做的事，最后总会满足她。实际上，他对她的纵容，远胜过她对小树的溺爱。她想，如果他不是一次次满足她在金钱上的要求，她可能不会每次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想到他。

&ldo;小树，&rdo;罗黛琳疲倦地叹了口气，&ldo;别说那些了，妈妈现在只想知道，昨天下午到底有没有别人进过你哥哥的房间？&rdo;

&ldo;没。&rdo;

&ldo;那么……&rdo;她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ldo;你有没有把一把刀放在你哥哥的抽屉里？&rdo;

曾树蓦然抬起头望着她。&ldo;我没有！&rdo;他愤怒地答道。

&ldo;小树！&rdo;

但是曾树已经滑出很远。

&ldo;小树！&rdo;

她在后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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