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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第1页）

平哥对这些细节不以为意，他一甩手把作业本还给杭文治：&ldo;得了，好好准备准备吧。&rdo;

杭文治&ldo;哎&rdo;了一声，捧着作业本坐到自己的床铺上翻阅起来，他那副专注的样子倒真似个称职的园丁呢。

第二天是周日，大早上的杭文治就被管教提走，不用说，自然是给张海峰的儿子辅导功课去了。其他犯人则获得到操场上活动放风的机会。因为黑子和小顺都在关禁闭，四二四监舍的氛围便冷清许多，再加上杭文治又不在身边，杜明强便独自找个角落，晒晒太阳听听音乐，乐得无人打扰，清静自在。

杭文治将及中午的时候回到监舍，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监区组织犯人进行思想学习，内容枯燥，无需多表。

休息日很快过去，到了周一早上，新一周的劳动改造又拉开了序幕。犯人们在食堂吃了早饭，排着队来到车间门口，准备领取劳动所需的工具。

负责分发工具的依旧是四监区的关系号&ldo;大馒头&rdo;。他手持一份犯人名册，按顺序每点到一个犯人时，后者便自行拿取一套工具：计有剪刀一把，卷笔刀一只，胶水一瓶，橡皮一块，木尺一柄，铅笔一支。

剪刀是用塑料包着边的儿童用品，利度仅能用作裁剪纸张；卷笔刀则包裹在玩偶泥胎之内；木尺质地疏松，难以伤人……在这套工具中，唯一可能制造出事端的便是尖锐的铅笔。基于这个原因，监区对于铅笔的管理极其严格，把铅笔带出车间的行为当然是绝对禁止的，而且每支铅笔在领取时都要记录长度，以防有人将铅笔折断后携带半支出厂。

记录长度的办法倒也简单。犯人从一个大纸盒子里拿了铅笔之后先交给&ldo;大馒头&rdo;，后者会把这支铅笔的尾部顶着名册上该犯人的名字延伸出去，然后铅笔头顺势往下一压，在名册上点出一个记号来。这样等犯人交还铅笔时，还要比对是不是比这个记号短了许多，只有误差在两公分之内的才算合格。

这套程序已执行多年，&ldo;大馒头&rdo;操作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所以犯人虽多，但队伍向前推进的速度却不慢。分钟之后，四二四监舍的几名成员已经按顺序排到了队伍的最前列。

按照入监的时间顺序，平哥排在监舍头一个，此后依次是阿山、杜明强和杭文治。前面三人都顺利的领到了自己的工具，到杭文治这里却出现了一些波折。

其他犯人领铅笔的时候多少都会在大盒子里选一选，找支相对来说比较长、比较新的，这样使用起来会顺手一些。但&ldo;大馒头&rdo;看见杭文治排过来便拦着对方不让挑，然后他自己在盒子里细细扒拉了一番，将其中一支最为旧烂的铅笔挑出来交给对方。

杭文治拿着那支破铅笔犹豫了一会，对&ldo;大馒头&rdo;说道：&ldo;这铅笔不太好用了，给我换一支吧。&rdo;

&ldo;大馒头&rdo;撇着嘴冷笑一声：&ldo;换什么换，这本来就是你自己咬的！&rdo;

已经领好工具的杜明强正准备往自己的工位上走，听到后面起了纷争，便停步回身看去。只略略一扫他便明白了事件缘由：杭文治手中的那支铅笔正是上周末加班时所用的。而杭文治一直都有咬铅笔屁股的习惯，那天因为钻研奥数题，思路纠结起来，咬得便格外凶狠。现在整个铅笔屁股上布满了牙印，甚至连相近的笔身上也出现了裂纹。

其实对于咬铅笔这件事，&ldo;大馒头&rdo;以前就训斥过杭文治。当时还是杜明强给后者解的围。从此之后，杭文治每次都使用被自己咬过的铅笔，虽然坏习惯令人反感，但也并不影响他人。不知道他今天为何却要提出换一支铅笔？

却见杭文治把铅笔往&ldo;大馒头&rdo;眼前送了送，解释说：&ldo;这支笔的木纹已经裂了，再用的话吃不上力了，笔芯特别容易断。&rdo;

&ldo;大馒头&rdo;爱搭不理地瞥了一眼，铅笔上确实已有长长的裂纹，但他并不会因此迁就对方，反而讥讽地说道：&ldo;裂了也换不了！就你这张狗嘴，换一百支新笔也得全都咬烂！&rdo;

杭文治不乐意了，皱着眉道：&ldo;你不换就不换吧，干什么要骂人？&rdo;

&ldo;嘿，我骂你什么了？！你不是狗嘴？不是狗嘴你磨什么牙啊？&rdo;&ldo;大馒头&rdo;一拍桌子站起身，气势汹汹。在他看来，杭文治只是个新收监的软柿子，凭什么和自己叫板？

&ldo;吵什么呢？&rdo;伴随着外围的一声呵斥，管教老黄从厂房门口走过来。他板着脸，晦气十足，可能是上周铅笔失踪事件留下的阴影尚未消除吧。

&ldo;报告管教。&rdo;&ldo;大馒头&rdo;抢先告状道，&ldo;这个犯人自己把铅笔咬坏了，现在要换新的。我不给换，他就跟我耍脾气。&rdo;

老黄踱到近前瞅了瞅，也觉得有些不像话：&ldo;怎么给咬成这样了？&rdo;

&ldo;他故意的。他这是破坏劳动工具，抗拒改造！&rdo;&ldo;大馒头&rdo;趁势便给杭文治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ldo;不，我没有！&rdo;杭文治连忙辩解说，&ldo;我只是以前养成习惯了。&rdo;

&ldo;以前的习惯能带到监狱里来吗？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就是要改坏习惯的，你说你这是什么态度？&rdo;&ldo;大馒头&rdo;是经济犯，入狱前当过领导，说起话来果然是一套一套的。

老黄被&ldo;大馒头&rdo;绕进去了，跟着附和说：&ldo;嗯，是坏习惯的话就得改，都像你这样，有多少铅笔够你们造的？&rdo;

&ldo;我会改的。&rdo;杭文治识趣地表态，&ldo;只是这支铅笔真的没法用了，给我换一支，我保证再也不咬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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