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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这算是一顶高帽子；而恰为金雄白喜戴的帽子，所以谈得直发起劲了：&rdo;我跟我的朋友说，银行只做抵押贷款、栈单、股票、房契都可以抵押；现在请你拿一个信封，随便装一张纸在里面，那怕是洗手间的卫生纸都行。封好以后封口要盖章，信封上写明什么字号的房契或者地契一份；我在上面标明：&rso;某某先生抵押贷款多少担保票&rso;。你拿了这个信封到放款部办手续领钱。哪一天本利完清，我们把你的&rso;担保票&rso;原封不动还给你。这样不就对我手下的人，打了过门了吗？&rdo;　　&rdo;妙不可言！&rdo;荣子笑着问道：&rdo;有没有人来还这笔借款呢？&rdo;　　&rdo;问得好！&rdo;金雄白反问一句：&ldo;你倒猜猜看。&rdo;

荣子想了一会答说：&rdo;我想大部分的人会来还。&rdo;　　&rdo;为什么？&rdo;　　&rdo;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如果借了不还，第二次也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就算老着脸开口，你也可以拿前帐未清来拒绝。像你这样的财神爷，没有人愿意只跟你打一次交道。&rdo;　　&rdo;你的分析完全正确。不过，有一点，可能是你想像不到的，这种借款，只有一个人没有来还。因为这是太划算的一件事；通货膨胀，买10两金子的钱，现在只要一半就可以还清；还清再借，数目当然比他所还的钱多得多。我至少有两个朋友，是用这种办法起家的。&rdo;　　&rdo;嗯，嗯！&rdo;荣子问道：&rdo;既然如此，那没有来还钱的家伙，岂非傻瓜？&rdo;　　&rdo;对了！他是傻瓜，傻到没有办法来捡这个便宜！&rdo;　　&rdo;哪是怎么回事？&rdo;　　&rdo;他拿了我的钱去抽鸦片，烟瘾越来越大，开销也越来越大，抽鸦片是一种很奢侈的享受；你知道的，要舒服的地方，精致的烟具，当然也要好烟土。最主要的是，要在生活上有多方面的趣味；声色犬马，都是很花钱的玩。&rdo;

说到这里，金雄白停下来喝一口水，荣子恰好抓住这个空隙；赶紧问说：&rdo;抽鸦片的人我见得很多。可是，金先生，我不明白你刚才说的话，为什么还要有生活上多方面的趣味？&rdo;

&ldo;道理很简单，分散他对鸦片的兴趣，减少他跟烟盘作伴的时间，烟瘾才能有节制。如果有声色狗马之好，而心余力绌；一天到晚，一灯相对，那样子下去，你想，会怎么样？&rdo;

&ldo;金先生，你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道理是通的。一天到晚盘踞在烟榻上，只会多抽，不会少抽，烟瘾自然越来越大，开销也就越来越大，那就非倾家荡产不可，到得那时候，一个人亦就非堕落不可了。&rdo;

&ldo;一点不错，抽鸦片的人堕落，从嗜好降等开始，先是抽&lso;大土&rso;，然后抽&rso;云土&rso;，&rso;川土&rso;，抽印度的&rso;红土&rso;。到得连红土都抽不起了，便抽&rso;白面&rso;也就是吗啡；再下来是抽&lso;红丸&rso;。落到那个地步，已去讨饭不远。我那个朋友就是由这个恶性连锁反应，一直到寒流来袭的冬夜，冻死在马路上为止。&rdo;金雄白不胜感慨地说，&rdo;自作孽，不可活！&rdo;

&ldo;虽然是自作孽，可是‐‐&rdo;荣子突然顿住，摇摇头不想说下去。

&ldo;怎么？&rdo;金雄白不解地问：&rdo;你另外有看法？&rdo;

&ldo;我是说，有人帮这些人自作孽。如果不是日本浪人贩白面、贩红丸，要想作孽，也不容易。&rdo;

金雄白刚要答话，电话铃响，是刘子川的声音；他已经到了旅馆，怕金雄白尚未起来，特地从柜台上打个电话上来，探问动静。

&ldo;早期来了，正在吃早餐。&rdo;金雄白说：&rdo;你请上来吧！&rdo;

荣子是在他接电话时，便已了然，起身进入套房，很快地换好衣服，等她出来时，刘子川与敖占春也刚刚进屋。

&ldo;怎么样？&rdo;刘子川笑着问说：&rdo;昨天晚上很痛快吗？&rdo;

荣子微有窘色地知而不答；金雄白笑容满面地说：&rdo;今天我要好好请一请老兄：聊表谢忱。&rdo;

&ldo;怎么？荐贤有功？&rdo;敖占春问说。

&ldo;正是。&rdo;金雄白看了荣子一眼，又说：&rdo;我另外还有事跟老兄商量。&rdo;

刘子川与敖占春相视目语，取得了默契，随即问说：&rdo;你打算不打算请黄先生作陪。&rdo;

见此光景，金雄白便知弦外有音；细辨了一下，了解了他的本意，不是愿黄敬斋参加。于是考虑了一下说：&rdo;他可能另有约会；回头我来跟他说。&rdo;

不过&rdo;我来跟他说&rdo;自是暗示，可以撇开黄敬斋，作单独的聚会。刘子川深深点头，显得很满意的神气。

&ldo;金先生，&rdo;荣子站起来说：&ldo;我要先走一步，下午我再来。&rdo;

&ldo;好的。如果我不在，我会告诉柜上，我在哪里。请你先用电话联络。&rdo;

荣子驯顺地答应着，又向刘子川与敖占春道了别，翩然而去。金雄白的视线，直到她的影子消失才移向刘子川；只见他跟敖占春正在相顾而笑。

&ldo;昨夜可说奇遇。&rdo;金雄白不等他们开玩笑；说在前面，&ldo;回头我想跟两位商量的，也正就是她的事。&rdo;

&ldo;喔，&rdo;刘子川问&rdo;荣子怎么样？&rdo;

&ldo;说来话长，回头再细谈。&rdo;金雄白拿起话筒说：&rdo;我看敬斋起来没有？&rdo;

&ldo;他出去了。&rdo;刘子川说：&rdo;一大早一个人去逛街，交代过柜上，大概也快回来了。&rdo;

&ldo;喔！&rdo;金雄白放下话筒，心里在考虑，要不要将黄敬斋的遭遇告诉刘子川？

&ldo;雄白兄，&rdo;敖占春说：&rdo;今天上午我跟长春联络，初步决定下星期一动身回去，今天是星期三，一共还有4天的时间，可以供你支配，你还想到什么地方看看？&rdo;

&ldo;我没有意见；只有一个原则，最好一直跟两位在一起。&rdo;

&ldo;好！那就在这里多玩两天。反正，看样子你一时也舍不得荣子。&rdo;敖占春说：&rdo;不过敬斋兄，可能还要替他另找一位腻友。今天一大早就出游，显然对于昨天的伴侣不满意。&rdo;

金雄白知道黄敬斋宵来&rdo;失意&rdo;的缘故，但亦不便多说。陪着闲谈了一会，黄敬斋回了旅馆；他倒也很沉得住气，问起昨夜光景，只说：&rdo;很好，很好！&rdo;再无别话。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金雄白将他拉到一边，悄悄问说：&ldo;敬斋兄，你中午有没有计划？&rdo;

&ldo;没有。&rdo;

&ldo;让老刘替你安排一下，如何？&rdo;金雄白紧接着说：&rdo;他们两位找我有点事谈；不能奉陪，我先告个罪。&rdo;

&ldo;你去，你去！也不必找刘子川了。我自己会找地方玩。&rdo;黄敬斋说，&rdo;他们两位找你有事谈，不能陪我，心里自不免有歉意；其实也无所谓，你只说我中午有约会好了。&rdo;

看到黄敬斋能如此体贴人情，金雄白欣慰之情，溢于词色；握一握他的手说：&rdo;多关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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