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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后无敢言者&rdo;。别的皇帝只有&ldo;逆鳞&rdo;数片，朱元璋这条老王八蛋龙全身上下连屁股眼都是&ldo;逆鳞&rdo;，况且皇上家事，动辄就有灭族之罪，因此在其后的&ldo;洪武&rdo;二十多年间再也没人提起藩王诸镇之事。

建文帝即位后，宣布太祖&ldo;遗诏&rdo;，其中关键内容在最后：&ldo;诸王临国中，毋得至京。王国所在，文武吏士听朝廷节制，惟护卫官军听王&rdo;。此诏用意，一是怕诸王以哭临大行皇帝为名忽然带大兵进京夺位，二是明令各藩王属下官吏直接听命朝廷。

&ldo;诏下，诸王不悦&rdo;。这些人互相之间秘密通风报信，都私下讲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齐泰从中阻挠诸位&ldo;孝子&rdo;进京哭临。

不久，户部侍郎卓敬又上密疏，奏请裁抑宗藩。&ldo;疏入，不报&rdo;。建文帝虽留中不发，实际上是正在认真考虑削藩的步骤。虽然卓敬上的是&ldo;密疏&rdo;，但诸王耳目众多，消息早已传开，&ldo;于是燕、周、齐、湘、代、岷诸王频相煽动，有流言闻于朝&rdo;。

事已至此，建文帝就把从前的老师黄子澄和兵部尚书齐泰秘密招至内殿，商议削藩大事。齐泰认为燕王拥有重兵，且&ldo;素有大志&rdo;，应该先拿燕王开刀，削夺他的藩地。黄子澄持相反意见，认为燕王久有异志，一直秣马历兵，很难一下子搞掂，&ldo;宜先取周，剪去燕王手足，再图燕不迟&rdo;。建文帝年青，两位左右手又都是文士书生，仓猝间就议定大事。于是，建文帝即位后的当年七月，下命曹国公李景隆突然调集大兵奔赴河南，把周王王府围个水泄不通，逮捕了周王及其世子嫔妃一干人等，俘送南京，下制削去周王王爵，废为庶人，迁至云南蛮荒之地看管。

同年冬天十二月，建文帝又把代王徙至蜀地，把这位为人告发&ldo;贪虐残暴&rdo;罪名的王叔交予蜀王看管，实行&ldo;双规&rdo;。

由于事出忽然，周王、代王措手不及，果真没废什么力气就被一窝端掉。但是，两个王爷的&ldo;罪状不明&rdo;，确实也令不少人心中疑惑。当时朝中各位朝臣附和新帝之意，纷纷上书削藩，倒是一位退修的都督府断事（高参）高巍上书劝谏，有理有节，言深意切：&ldo;我高皇帝（朱元璋）上法三代之公，下洗嬴秦之陋，封建诸王，凡以护中国，居四裔，为圣子神孙计至远也。夫何地大兵强，易以生乱。今诸藩骄逸违制，不削则废法，削之则伤恩。贾谊曰：&lso;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候而少其力&rso;。臣愚谓今宜师其意，勿施晁错削夺之策。可效主父偃推恩之令，西北诸王子北分封于东南，东南诸王子北分封于西北，小共地，大其城，以分其地。如此，则藩王之权不削自弱矣。……&rdo;这一方法非常得当，把诸王的藩地交叉分封给已婚的王子们，犬牙交错，互相牵制，互相维护，互相监视，不仅推恩及广，又不会因强行削藩而伤感情，诸候势弱，自然天子势强。&ldo;上嘉之，然不能用&rdo;。估计是当时齐泰、黄子澄正受宠任之际，建文帝对这两个人言听计从，想一举削夺诸位藩王的实权。

建文元年五月，朝廷又因岷王朱（左木右遍）&ldo;不法事&rdo;废其为庶人。不久，湘王朱柏因私印钞票和擅自杀人，受到朝廷&ldo;切责&rdo;。朝廷还派使臣至其封地，勒令其入京接受鞠审。这位湘王朱柏也挺倔宁，对左右说：&ldo;我听说前代大臣下狱前，多自己引决自杀。孤家是高皇帝子，南面为王，岂能受辱于狱吏而求活呢&rdo;！他聚集诸子、嫔妃，紧闭宫门，阖宫自焚死。

一不做，二不休。建文帝及朝臣又诏齐王朱赙进京，废为庶人，关进大狱。接着，下诏把代王朱桂也在大同软禁，废为庶人。数月之间，针对诸藩王的大狱一起紧接一起，天下震动，恰恰也给了实力最强的燕王朱棣以起兵口实。

&ldo;诸藩者，削亦反，不削亦反&rdo;。开头不拿最强的燕王开刀，这才是建文帝及其诸臣最大的失策！

清初史家谷应泰对于建文削藩之事倒有&ldo;事后诸葛&rdo;之见。他认为，明太祖在世时，就应该下令诸藩遣子入侍于京师，并在在禁宫内院建&ldo;百孙院&rdo;，择以淳儒良师对这些小龙崽子们予以教化，既留了&ldo;人质&rdo;，又传习了藩臣之礼；同时，再派勇臣猛将镇守四方关键之地，坚壁高垒，严防诸藩异动。一俟诸王子弟成年，马上下恩诏裂土分封，使各个小国林立，都没有能力萌发造反不臣之心。

依笔者愚见，谷应泰也是妄自忖度。朱元璋何其残暴之君，他一辈子心思用在防臣、防民，钳制人口，诛戮有功，怎么又会有人当他在世时敢指出诸如建&ldo;百孙院&rdo;的建议呢。即使有人敢于疏奏，老家伙定会追根cháo源，追问臣下&ldo;所安何心&rdo;，稍有不慎，三宗九族，顿成齑粉！

潜龙蜇伏‐‐朱棣起兵前的准备活动

朱棣，正统史书（包括清朝修的《明史》）都讲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四子，与懿文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枫与周王朱（左木右肃）皆为孝慈高皇后马氏所生。但正史中也有虚透消息之处，在明史卷一百四十一齐泰的传略中，有这样的记载：&ldo;周、齐、湘、代、岷诸王，在先帝时，尚多不法，削之有名。令欲问罪，宜先周。周王，燕之母弟，削周是剪燕手足也&rdo;！为此，再查周王朱肃，其生母是朱元璋的硕妃孙氏，据明清时的笔记史料记载，孙氏是高丽人。当然，败走沙漠的蒙古人（汉化的蒙古史家）也有记载说朱棣是元顺帝没来得及逃走的妃子弘吉剌氏所生。弘吉剌被朱元璋纳为后宫时已怀孕两三个月，这样一来，朱棣倒是元顺帝的后人了。当然，这种说法传奇性比较大，正如民间渲染元顺帝本来就是宋朝被俘末帝的血脉一样，是失败者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不过，史载朱棣&ldo;貌奇伟，美髭髯&rdo;，这种样貌和他窝瓜脸、贱人相的老爹朱元璋反差巨大，笔者倒深信他身上有北方高丽人的血脉因子。说一千道一万，什么时候开挖明长陵考古，验一验dna，朱棣的真正身世一定可大白于天下。

无论朱棣亲妈是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他是朱元璋亲儿子。洪武三年，朱棣得封燕王。洪武十三年，朱棣于北平（今北京）开藩王府。大概久习战，长年在朔方征战，朱棣年青时就&ldo;智勇有大略，能推诚任人&rdo;。洪武二十三年，朱棣和皇兄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枫一同勒兵进讨蒙古残部乃儿不花。朱樉和朱枫怯懦，皆逗留不进。朱棣倍道兼行，指挥所部士兵直趋迤都山，大败乃儿不花，缴获人口牛马无数。&ldo;太祖（朱元璋）大喜，是后屡师诸将出征，并令王节制治边士马&rdo;，可见，朱棣是个久习边事且弓马娴熟的善武王爷，并有近二十年独霸一方的经验。

早在洪武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皇太子朱标薨，朱棣已动窥位之心。日后朱棣篡位成功成为永历皇帝，承其命篡写的&ldo;国史&ldo;里，无聊的奴才文人们添油加醋，追述当时，描写说：&ldo;皇太孙（朱允炆）生而额颅稍偏，太祖每令赋诗，多不喜。一日，令人属对，大不称旨。复以命燕王，语乃佳。太祖常有意易储&rdo;。这些小说家式的谎言，无非是讲建文帝长得不周正，无人君之貌，如果按样貌类推，历史上瘸麻瞎的皇帝真有不少，也被史臣个个附会成异兆龙征，不同凡响。建文帝倒霉失败，连因小时侧睡而造成&ldo;额颅稍偏&rdo;，也成为不能为帝的把柄，完全不能服人。此外，如果讲诗词歌赋，朱棣久于军旅，吟诗作对之才再怎么不凡也绝对比不上自幼就有一帮硕儒辅导的建文帝，大字不识几个的朱元璋也绝不会因对上一个好对子而生&ldo;易储之心&rdo;。永历帝属下谀臣无聊，确实让人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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