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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你真想这么一死了之？&rdo;

&ldo;是呀。老实说，活着实在叫我心烦，一死了之也无所谓。可叫我想方设法自絶性命，我又没那个力气。但只是默默承受死亡的话，我还是可以做到的。&rdo;

&ldo;可是怎样才能把那张&lso;入场券，转让给别人？&rdo;

绿川无所谓似的耸耸肩。&ldo;简单得很。对方理解并接受我的说辞，完全认可前因后果，并且同意收下入场券就行。这时候转让就算大功告成了。口头协定也没关系。要是再握个手就更完美了。什么签名盖章呀合同呀统统不需要。跟政府机关的形式主义大不一样哦。&rdo;

青年灰田有些不解。&ldo;可是眼看死到临头，却甘愿代人去死，要找到这样的人肯定不容易吧？&rdo;

&ldo;是啊，这倒是个理所当然的疑问。&rdo;绿川答道，&ldo;这种莫名其妙的鬼话，自然不能遇到谁都去商量：&lso;抱歉，可以麻烦你替我去死吗？&rso;肯定得仔细挑选对象。从这里开始，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啦。&rdo;

绿川缓缓地环顾四周，假咳了一声，然后说道：

&ldo;每个人身上都是有颜色的。这个你知道吗？&rdo;

&ldo;不，不知道。&rdo;

&ldo;那我就跟你说了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颜色，沿着身体轮廓微微发光，浮在表面。就像是佛光或者背光。我的眼睛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这种颜色。&rdo;

绿川自己往杯子里斟满酒，细细品味。

&ldo;眼睛能看到这种颜色，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吗？&rdo;灰田半信半疑地问。

绿川摇摇头。&ldo;不，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一种临时资格。作为交换条件，只要接受迫在眉睫的死，就会被赋予这种能力。然后一个接一个地传递下去。这个资格此刻交到了我手里。&rdo;

灰田青年沉默片刻，无言以对。

绿川说道：&ldo;世界上有令人喜欢的颜色，也有让人厌恶的颜色。有令人愉快的颜色，也有使人悲哀的颜色。有的人颜色浓，有的人颜色淡。这让人疲劳不堪。这种东西，你就是不想看也看得到。所以我不太愿意待在人群中，就流落到这深山里来了。&rdo;

灰田好容易才跟上对方的话头。&ldo;就是说，我身上发出的颜色，绿川先生你能看得见？&rdo;

&ldo;对呀。当然看得见。但我不打算告诉你那是什么颜色。&rdo;绿川说，&ldo;我应该找到拥有某种颜色、发出某种光芒的人。能转交死亡入场券的，实际上仅限于那种对象。并不是说交给什么人都行。&rdo;

&ldo;世上有很多拥有那种颜色与光芒的人吗？&rdo;

&ldo;不，没那么多。在我看来，嗯……一两千个人里大概也就那么一个。没法简简单单找到，但也不是压根儿找不到。困难的倒是如何创造跟这样的人认真交谈的情景。我猜你也想象得到，这事儿可不简单。&rdo;

&ldo;可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甘愿代人受难，接受迫在眉睫的死亡的人？&rdo;

绿川微笑。&ldo;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哎呀，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拥有某种颜色，身体轮廓上浮现出某种浓度的光芒。这不过是外观上的特质。可是非说不可的话‐‐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说不定他们属于那种不害怕飞跃的人。至于为什么不害怕，也许每个人部有不同的理由。&rdo;

&ldo;你说他们不害怕飞跃，可他们为什么要飞跃呢？&rdo;

绿川半晌闭口不言。沉默中，山涧流水的声音似乎更响了。然后他微微一笑。

&ldo;下面的话属于推销广告。&rdo;

&ldo;请说吧。&rdo;青年灰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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