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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我听安然说，你为了小若跟家里决裂了，我很佩服你，是个男人。&rdo;是齐林的声音。欧阳没有接话，想必是一脸苦笑。

&ldo;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现在你找到工作没有？&rdo;

&ldo;没。&rdo;

&ldo;那你打算怎么养活小若？&rdo;

&ldo;我还有存款。&rdo;

&ldo;就这样坐吃山空吗？&rdo;不愧是男人间的对话，没有半点废话。

&ldo;不。我在找工作了。&rdo;

&ldo;有没有兴趣做商务代表？在我们公司。&rdo;

&ldo;你这是可怜我吗？难道我就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养活小若？我不需要可怜。&rdo;欧阳显得很愤怒，齐林的话伤害了他的骄傲。

&ldo;欧阳！你要看清楚事实！这不是可怜，我既然把小若交给了你，你就要让她过得开心，这是朋友间的帮助，并不是丢脸的事，除非，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看。&rdo;齐林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对欧阳的误会显得很不满。

客厅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欧阳的语气已经很平静了，&ldo;不是我没把你当朋友看，我只是没办法接受你的好意。&rdo;

&ldo;人在这个社会中，生存是第一位的，一切的自尊和骄傲都是以生存为基础。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以才能也要有机会去释放。现在你们的情况并不乐观，作为一个男人，不能指望女人去奔波养家，你有没有想过跟小若分手？&rdo;齐林话题一转，忽然问起这个。

&ldo;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我是不会跟小若分开的。&rdo;

&ldo;那么，就担起你的责任来，别让小若为你哭。明天，我等你电话。&rdo;然后就是鸦雀无声，室内除了空气还是流通，每个人的思想却都停在了原地，我和安然在卧室里面面相觑，猜想着齐林和欧阳的表情。

&ldo;安然！回家吧！&rdo;齐林在客厅说。

&ldo;好。&rdo;

安然和齐林手挽手出了门，齐林对欧阳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没什么大不了的。&rdo;接着转身离去。

我坐在沙发上，欧阳躺在我身上，我看着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本来一帆风顺的欧阳现在却因为我落到了这种境地，如果没有我，欧阳还是以前的那个欧阳，那该有多好！

&ldo;小若，我是不是很没用？&rdo;

&ldo;谁说的，找工作是靠运气的，急不得。&rdo;想当初我大学刚毕业，一份工作找了三个月，处处碰壁，那时候心情灰暗到了极致，想到自己不被人接受，就觉得连活着都是浪费，真想一死了之。

&ldo;齐林介绍了份工作给我，你说我该去吗？&rdo;欧阳这么问，心里肯定是动摇了，齐林所介绍的工作对他而言应该是比较满意的，只是觉得自尊心接受不了罢了。

&ldo;这要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觉得适合你就去，如果你觉得这样的工作让你不开心就不要去，欧阳，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算很恶劣，不要勉强自己。&rdo;现在的欧阳对我而言是患难中的精神支柱，我不想让他受到一点打击。

&ldo;小若，我第一次觉得生活原来也是很艰辛的。&rdo;我轻轻抓着欧阳的头发，听他说这话，我真想把自己给剁了，全是因为我。

欧阳还是觉得先不去齐林那里，他去了一家外企做翻译。我现在才知道欧阳在大学里居然念的是外语系，都过了专业八级，这让我刮目相看。做翻译是件很辛苦的事，因为欧阳的口语很棒，除了要做文案翻译还要陪老总出差。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连中饭都在公司吃工作餐，一个星期下来就清减了，更重要的是，我和欧阳的沟通越来越少，每天一起出门上班，他先送我到杂志社，一路上俩人都是哈欠连天，没有半点说话的兴致，晚上吃了饭也没时间聊天，各自趴在电脑前面，他做工作，我写小说捞外块。直到我上床前还看到他戴着眼睛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觉。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天说不到五句话，我想欧阳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才这么拼命，我不能在物质基础都不稳定的时候还变本加厉地跟他索要感情。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连欧阳也觉得不对劲，有天他跟我说：&ldo;小若，我们明天出去逛街帮你买衣服吧！&rdo;

&ldo;不要！买衣服的钱可以省下来结婚。&rdo;我的话脱口而出，接着就惊呆了自己，原来人生就是从回到终点，再从终点回到，经历的不过是个过程，而结局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和欧阳的现在不就如同我和齐林的当初吗？

&ldo;欧阳，我怕！&rdo;欧阳对我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表现地很困惑。&ldo;怕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我忽然意识到，在欧阳面前，我已经学会了隐藏心事，这跟我们当初无话不谈的时候变的很不一样。也许就是在不知不觉中的变化才更加可怕。

欧阳刚上班的新鲜感已经过了，剩下的就是无穷的抱怨，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忍受欧阳滔滔不觉的长叹，其实我的工作也有很多不顺心，但是我尽量不把情绪带到家里来，工作已经很辛苦了，家就如同一个避风港，我不想让我自己的不快乐去感染欧阳，可是他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有天，我对欧阳说：&ldo;其实我也很不开心，你工作里的不顺利不要在我面前讲了，我已经没有新鲜的词去安慰你了。&rdo;欧阳木木地吃完嘴里的饭，然后把筷子插在碗里，踢翻了板凳，坐在电脑前把音响声音开得地动山摇。我端起碗，在激烈的鼓点声中慢慢吃饭，欧阳还像个孩子。

&ldo;你在生气吗？&rdo;我站在他身边问。

&ldo;没有。&rdo;

&ldo;胡说！&rdo;

&ldo;我只是觉得在外面不开心，回家就告诉你，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可以说，难道我向你吐苦水有错吗？&rdo;

我只能从后面抱着欧阳，我知道他的一切不开心都来自于生活环境的落差，以前的欧阳是给人脸色看，现在的欧阳是看别人脸色，这让他在一时间怎么接受的了？在欧阳睡着以后，我打电话给安然，什么话没说，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安然在那头微微一叹，&ldo;小若，苦了你了，也苦了欧阳。&rdo;我听完就把电话挂了，在客厅里抱住自己，深夜的寒气一阵上逼，快要到冬天了。

冬天了，h城不下雪，连树都是一如既往地绿着，只是我觉得很冷，穿的跟个馒头一样跑来跑去。欧阳又换了新工作，他成了齐林那公司的商务代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的，齐林打电话跟我说欧阳到他公司上班了，很被老总赏识。听到这话我又高兴又难过，为欧阳高兴为自己难过，因为欧阳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要换工作的事，我们的隔膜在无意识中产生了。

我不知道商务代表是做什么的，但是自从欧阳换了工作后，一个月就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家，他甚至都没有告诉我他在做什么，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去出差了，不信任在我们之间疯狂的滋长着。欧阳出差的日子，车就停在院子里，我每天都帮他擦一遍，好几次因为擦车而错过了他的电话。欧阳仿佛很在意这件事，他不停地追问我，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不接电话？我解释说去擦车了，欧阳就把电话挂了，第二天就隔一个小时打一个电话查问行踪，让我无比难堪也无比厌烦。我极力地想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会不会是因为太过在意对方而引起的呢？这样的局面让我束手无策。而且，我根本不曾意识到我和欧阳的危机居然会如此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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