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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第1页）

&ldo;师父，我信……&rdo;三十几岁的男人，在她面前，忽如稚子无措。

季遥歌却又沉默，转身行至竹帘下，看着屋外鹤影良久，才又道：&ldo;白斐，诚如你那日所言，幼年所诺，衍州一统，你已经做到。这场师徒之缘始于交易，而今你我皆已功成。&rdo;

白斐似乎预料到什么，几步冲到她身边，声音沉苦：&ldo;那是我受心魇蛊惑，胡言乱语的气话，不能算数。&rdo;

&ldo;你已经长大，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不会再有人为你桎梏。&rdo;

&ldo;师父，我不懂你言中之意。&rdo;他紧紧盯着她望向池水的侧颜。

&ldo;白斐，我要走了。&rdo;她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

&ldo;走？师父要去哪里？几时回来？&rdo;他的手重重抠入临池的雕花木柱。

季遥歌摊掌，一件金灿灿的宝物从他储物袋中飞出，落到她掌间。金琢的楼阙折射出明晃晃的光，赫然便是任仲平栖身的那枚楼簪。

&ldo;不回来了。&rdo;她将簪子轻入发髻。从前不说分别，是她知道终会回来，这一次好好告别，是因为她不再归来，&ldo;此物乃是我挚友所赠，借你多年，如今我要将其收回。

白斐脑中&ldo;嗡&rdo;地一响，方寸大乱，哪还顾得上簪子。

&ldo;师父要走，可是气我今日背叛？气我这十几年从未信任过你？若是……你罚我吧，怎么样我都认，只要你留下别走。&rdo;他别无所求，只想能时常见一见她。

季遥歌默了片刻。今日之事，说她毫无愤怒，那是自欺欺人，可要离开，却也并非全因二人之间已然无法修补的关系。

&ldo;一切因我而起，便从我这里了结。白砚的执念到此为止。你也无需担心，我在人间不会再有第二个弟子，更不会再为任何人插手人间之争。&rdo;她说话间又取出枚玉简。

玉简浮空，绽放莹润碧光。

&ldo;此物乃是我师公所赠，为万华炽婴功法，因不适合我故未深览，如今便留给你。你说你想求长生，也许这本功法能帮到你。若有那么一天，你我万华再逢。&rdo;

白斐却一把攥住她落于雕花柱上的素手，这大抵是他在她面前头一回失态至此。

&ldo;师父别走，我知错了，别走……&rdo;微凉的手被他牢牢握在掌中，却仍旧驱不散内心惶然。

这长久以来，最恐惧的事，不就是她不再归来？

&ldo;白斐，保重。&rdo;她不再多言，眼微闭，身影已远。

他掌中顿空，心也陡然全空，追着她的身影狂奔出浮仙馆，却只见她一步一丈，迈向远空。

只有她带笑的声音，遥遥而来‐‐

&ldo;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rdo;

又渐渐远去，直至再也无一字落下。

白斐怆然跪地，一如初逢那年，他跪求拜师。

天空几时落雨，雨丝细细凉凉入襟，有人执伞撑在他头上。

&ldo;回去吧，陛下。&rdo;温和的话语，来自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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