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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第2页）

殿上殿下只隔一段台阶，却好似天地之遥。

谭云山努力抬头，依然看不清天帝的脸：&ldo;是，我大概猜出了五分。&rdo;

&ldo;五分，还是猜的。&rdo;天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能听出那么一丁点松口许他进殿的后悔。

&ldo;另外五分，或许就在天帝这里‐‐&rdo;

谭云山将声音略提高些，原只是希望引起天帝重视，不料大殿太空了，显得他这一句近乎喧哗，回音亦久久不散。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心急，他不在乎什么恭敬不恭敬的，但若因此让气头上的天帝更不悦，一怒之下再不配合，那这唯一可能找到线索的路也要断了。

漫长的寂静。

长到足够天帝将今夜所有郁闷温故一遍，长到足够谭云山重新冷静下来。

&ldo;先说说你那五分吧。&rdo;天帝终于开口，竟也比先前平和从容许多。

谭云山有些意外，连忙不失时机道：&ldo;可否像先前那般，去棋室一谈?&rdo;

天帝：&ldo;这里不可?&rdo;

谭云山：&ldo;此殿甚大，怕隔墙有耳，再者……&rdo;

天帝似未料到他还有后话：&ldo;再者?&rdo;

谭云山直视那晦暗不明的宝殿之上：&ldo;天帝坐得那样高，怎能听见众仙之心，看见世间之苦。&rdo;

……

棋室，几盏灯，一炉香。

谭云山终于看清了天帝的脸，看清了他眼底仍残留的愠怒与无奈。

&ldo;忘渊之中有对他极重要的人，&rdo;不再耽搁时间，谭云山开门见山，&ldo;他想救那人出来。&rdo;

天帝像听见了不可思议之事：&ldo;为救一人，不惜九天大乱?&rdo;

谭云山知他不解，就像他当初不解既灵一样，但现在他懂了：&ldo;有心怀苍生，自然也有&lso;得一人足矣&rso;。&rdo;

天帝摇头，再来千年万年，他也理解不了这种为一己私欲倾覆九天的疯狂，但更让他在意的是：&ldo;这人究竟是谁?&rdo;

谭云山：&ldo;我不知道。&rdo;

天帝似有所悟：&ldo;这就是剩下那五分，你觉得我这里有线索?&rdo;

&ldo;对，&rdo;谭云山笃定道，&ldo;或许天帝没注意，但一定与您有关。&rdo;

若非如此，郑驳老不会有那微妙的怒意‐‐这后半句，谭云山还是没讲。天帝在庚辰宫受到的&ldo;委屈&rdo;够多了，他何必再火上浇油，既不忍心，也不安全。

苦思冥想良久，天帝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显然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个与他和郑驳老都&ldo;关系匪浅&rdo;的人。

谭云山本也没指望这位日理万机的天帝，事实上，他依稀有些模糊的方向：&ldo;我先前做长乐仙的时候，听仙友说起过，庚辰上仙原不是这样放浪的，没有蓬头垢面，没有破铜烂铁，反而是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乃九天最受人尊敬的上仙之一。后来南钰也和我讲，他师父是在百年前忽然变了脾气秉性的，由儒雅变狂放，由通情达理变顽劣乖张，以至于九天皆言庚辰上仙占星走火入魔……&rdo;

&ldo;其实没变，&rdo;天帝和蔼打断谭云山，似忆起往昔，飘远的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怀念，&ldo;他就是那么个脾气，心里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但凡他认定的事情，很难动摇改变……&rdo;

&ldo;尘华一定也和你说了，&rdo;天帝收回目光，冲谭云山苦笑，&ldo;我百年来为了下棋，在庚辰宫碰了多少鼻子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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