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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ldo;臣妾明白，月娘现在怀有身孕，臣妾会让着她的。&rdo;她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宽怀大度。

这话委实是发自真心。

今日她的怨怪不悦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无非是博得皇帝的怜惜愧疚。事实上，她对这件事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诚然，姜月嫦有了孩子会变得更难对付，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也只能任凭发展。她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

有之前的例子在，如今大家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若姜月嫦的孩子再出了什么问题，所有人第一时间都会想到她。

她可不会愚蠢到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他闻言却摇了摇头，&ldo;朕不是让你让着她。以月娘的性格，你要是一味让着她，就得被她欺负个够。朕的意思是，如果她做得实在过分，你又碍于皇裔不好处理，便告诉朕。朕来收拾残局。&rdo;

她愣在那里，半晌才结结巴巴道：&ldo;告诉……告诉您吗？&rdo;

&ldo;对。&rdo;他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ldo;告诉朕，朕为被欺负的小云娘出头。&rdo;

他说这话的表情实在太温柔，眼神里满是怜爱。他就那么看着她，仿佛她是需要他精心呵护的小女儿。

她心头一阵慌乱，半天找不回理智。偏偏他的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她，她被看得发憷，几乎是口不择言道：&ldo;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需要你保护……&rdo;

&ldo;你不是小孩子吗？&rdo;他仿佛听了一件很新奇的事情，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ldo;让朕算算。你如今二十一岁，比朕足足小了五岁，可不就是个小孩子……&rdo;

&ldo;小五岁很稀奇吗？&rdo;她恼羞成怒，&ldo;哪家哪户娶妻不都是小五岁！&rdo;

的确，大晋婚俗，女子十五岁可出阁，男子二十岁可娶妻，是以夫妻之间最常见的年龄差便是五岁。

&ldo;是不稀奇，可朕就是这么觉得。&rdo;他笑道，&ldo;朕还记得，当年与你拜天地时，你身量都还没长齐，个头才到我的肩膀。朕看着你，觉得自己好像领了一个小妹妹进门，心里的滋味那叫一个复杂。&rdo;

他越说越起劲，顾云羡没料到他从前是这样想的，又羞又窘，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击。

正气恼间，他的语气却忽然软下来，带着一丝温存，&ldo;谁知吟诗却扇之后，我却发现这个小妹妹居然生得这般美丽。她修了艳妆的容颜，比新研的朱砂还要晃眼……&rdo;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唇已经贴上了她的。

顾云羡被吻得迷迷糊糊，百忙之中还记得自己最初的问题，&ldo;陛下今日不去陪着月娘，真的……真的合适吗？&rdo;

他不满她的走神，报复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ldo;明日再去……你专心一点。说了要生孩子，不努力怎么行？&rdo;

殿内的熏香四下飘散，秋香绿的纱帐一层层垂下，营造出一个旖旎的梦境

顾云羡与定美人虽已私下达成协议，却不愿别人知道她们的关系，是以见面的时候，总是选在寂静无人的地方。

深夜寂静的御花园，顾云羡裹着厚厚的斗篷，与定美人边散步边谈话。

&ldo;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再过几日下了雪，我们可得换个地方见面了。&rdo;顾云羡笑道，&ldo;天寒地冻的，本宫可不愿意出来吹冷风。&rdo;

说完这句话，又困惑地看向定美人，&ldo;阿苓你明明穿得比本宫少，怎么看起来却比本宫自在呢？&rdo;

定美人含笑道：&ldo;娘娘是南方人，自然畏寒。臣妾的家乡却是在煜都以北的康城，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臣妾在那里长大，早就习惯了寒冷的天气。煜都对臣妾来说，已经算是温暖怡人了。&rdo;

&ldo;原来如此。&rdo;顾云羡道，&ldo;看来阿苓你的家乡不适合本宫，若是去了哪里，恐怕待不了几天就得冻出毛病来。&rdo;

&ldo;娘娘千金之躯，又怎会去臣妾的家乡呢？&rdo;定美人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丝黯然，&ldo;便是臣妾自己，此生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回去了。&rdo;

顾云羡沉默。

如她们这样的女子，离家千里，所嫁的夫君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身处的地方是连绵不断的三千宫阙，过的却是提心吊胆的日子。终日忧惧，自然会比旁人更加思念家乡。

定美人心中的满城飘雪，她梦里的江南烟雨，都是她们最宝贵的记忆，承载了她们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可终究是，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顾云羡虽然一直不喜欢定美人，却也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受。

就这么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定美人似乎不习惯这样的气氛，率先打破僵局，&ldo;娘娘今日唤臣妾出来，可是有了什么计划？&rdo;

她的口气困惑，还带着一丝急躁，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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