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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姚颜卿起身扶了叶严起来，温声道：&ldo;殿下没有怪罪大人的意思，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大人不妨仔细想想，知晓大人递了折子进京的究竟有几人？&rdo;

叶严哪里敢起身，他惊惧的望着三皇子，直到三皇子抬了抬手，他就着姚颜卿扶着他的力道起了身，然而实在腿软，一时间竟把着姚颜卿的手臂不放。

三皇子见之不悦，面上顿时一片阴霾之色。

叶严见三皇子突然沉下了脸色，不知缘由，忍不住望向了姚颜卿，目光中带了几分求助之意。

姚颜卿清咳一声，与三皇子道：&ldo;殿下，可能容叶大人坐下说话。&rdo;

三皇子冷哼一声，抬手随意一指，又道：&ldo;五郎坐过来说话。&rdo;

当着叶严的面，姚颜卿自不会驳了三皇子的颜面，扶着叶严坐下后，他便拣了一个离三皇子隔了一个位置的小几坐了下来，说道：&ldo;叶大人且先仔细想想，究竟有多少人知晓你递了折子进京之事，能把这消息第一时间传递出去的，必是这里面其中一人。&rdo;

叶严也知此事非同大小，怎可能有所隐瞒，仔细一想，便道：&ldo;臣写折子的时候唯有李知事在臣身边，折子上了封漆后臣便让范驿长把折子加急送往了京中。&rdo;

姚颜卿和三皇子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这折子算上叶严也只有这三人知晓，但送出去后经手的人却不少于九人，想要查出是谁把消息第一时间递了出去，可是一件难事了。

姚颜卿忖量了许久，才出言道：&ldo;能把折子截下必然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依臣看未必会在途中走漏了风声，必然还是陈文东服毒自尽的当日有人把消息传了出去，一州巡抚服毒自尽，不用想也知叶大人必会上折子进京，截下折子的人必是提早做好了准备，才会叫这事如此无声无息。&rdo;

三皇子亦觉得姚颜卿的话很有些道理，当即吩咐叶严拘人，不管是李知事还是范驿长皆收押大牢，听候审问。

第88章

不管是李知事还是范驿长，皆不承认自己传递了消息出去，又与叶严连番哭诉，他们与叶严亦是老交情了，人品如何他心中自有衡量，倒也不觉得是他们泄了话去。

姚颜卿细细琢磨着两人的说辞，并无不通之处，又见叶严话里对此二人颇有维护之意，便叫衙役把两人押了回去，随时等候问话。

&ldo;看来得从陈家人身上着手了。&rdo;姚颜卿若有所思的说道，终于理清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他们一直觉得是叶严身边的人透了话出去，却把陈家的人忘了，比起叶严来，陈家人才是第一个知道陈文东身死的人。

&ldo;陈家人眼下还住在府衙后院，姚大人的是要提审还是？&rdo;叶严轻声询问道。

陈家人乃是罪臣家眷，可晋文帝旨意未到，是以陈文东之罪是否罪及家眷尚没有定论，故而陈家人还住在府衙的后院中，只是叫差役看守，并未有所苛待。

姚颜卿想了下，便道：&ldo;叶大人暂且不必大动干戈，我亲自走一遭。&rdo;

叶严对这事倒不愿意沾手，且也没有能力沾手，只管听三皇子吩咐行事，他见三皇子待姚颜卿极是看重，交好之心更甚，仔细想了下，便道：&ldo;那陈夫人出身大家，我以前曾听人说起过，陈文东在处理政务上甚为依赖其夫人，他仕途如此通顺除了他本人却有能力之外，他的夫人亦助益他良多。&rdo;

姚颜卿闻言眸光一闪，笑道：&ldo;竟还是一个女中诸葛，如此我却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rdo;

陈夫人出身并不显赫，她父不过是六品文官，然家中只有她一女，素来爱若珍宝，她幼时便展露出非比寻常的聪慧，故而她父亲便把她当作小郎来教导，更曾笑言，她若是生得男儿身必能光宗耀祖，陈夫人虽未曾身为男儿身，可其心志却绝非一般男儿可比，更是别具慧眼，当年陈文东以秀才之身得她下嫁，不知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她有眼无珠，可再看二十年后，当年嘲笑她之人，再见之时只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姚颜卿对陈夫人的印象只留在如同疯妇一般的模样，今日在见，却叫他大吃一惊，人还是那个人，相貌略显憔悴，可身上的气势却非寻常女子可比，那双眼，又黑又亮，未见一点浑浊，可一点不像是年过四旬的妇人。

&ldo;我说昨夜怎得梦见一只喜鹊在枝头叫嚷，原是今日有贵客临门。&rdo;陈夫人淡声说道，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ldo;如今家中不比从前，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小丫鬟伺候，慢待之处还望姚大人见谅了。&rdo;

姚颜卿微微一笑：&ldo;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言若然是有其道理。&rdo;

陈夫人眉眼轻挑，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ldo;此话我亦原封不动送给姚大人，当日大人官威至今还历历在目，不想今日竟好似换了个人一般。&rdo;

姚颜卿倒未曾因陈夫人的话而恼怒，只淡淡一笑：&ldo;当日夫人在人前打闹，本官实无法容情，今日，夫人刚刚不还说是贵客临门吗？既是客，便有做客的态度，夫人是主人家，相信亦会拿出待客的态度来。&rdo;

陈夫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姚颜卿，说道：&ldo;难怪姚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正五品的侍读学士，这嘴巴就是比常人巧了些。&rdo;

姚颜卿笑了一声：&ldo;怎比夫人有诸葛之智。&rdo;

陈夫人轻轻一哼：&ldo;姚大人有话还是直说吧！你我之间，可没有什么叙话的交情。&rdo;

&ldo;往常没有，不代表日后没有，夫人何必如此心急呢！&rdo;姚颜卿唇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温声说道。

陈夫人面有冷然之色，沉声道：&ldo;陈家怕是没有这样的福分了。&rdo;

姚颜卿面上笑意不变，一语双关道：&ldo;陈家是否有后福且要看夫人的选择了。&rdo;

陈夫人双手撑在扶手上，身子微微朝前一倾，眼底带有不善之色，冷声道：&ldo;姚大人说的话我却是听不明白了。&rdo;

姚颜卿嘴角一勾，轻声道：&ldo;陈夫人这样的女诸葛应知壮士断臂的道理。&rdo;

陈夫人面色顿时一沉，眼底寒光一闪，竟有一种说不出威严，她冷冷的望着姚颜卿，好半响后，咬牙道：&ldo;我一介妇人焉能懂得那些大道理，我劝姚大人实不必在我这里说这些叫人听不明白的话浪费时间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施些米粥，叫百姓记了你的好，回京后也可平步青云。&rdo;

姚颜卿哈哈一笑，几近讥讽的道：&ldo;夫人有此心思，怎得就好生规劝陈大人一番，也好叫他官运亨通，直登高位。&rdo;

陈夫人听此讥讽之言，面上却是神色未变，只冷笑一声：&ldo;等姚大人未及巡抚之位时再说此番话亦是不迟。&rdo;

姚颜卿淡淡一笑：&ldo;只怕到时候，却已无再见夫人的机会了。&rdo;

陈夫人听得此话，面上终有一丝变化，倨傲之态略见松动，姚颜卿当即道：&ldo;夫人是个聪明人，应知陈大人之死并不能了结豫州水患之事，河堤多处溃口其原夫人应心知肚明，常言说的好，丢卒保车，可事到如今车已丢，是否能保得住卒就端看夫人的选择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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