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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ldo;不敢，不敢，谁不知圣人极其喜爱姚大人，况且姚大人一言一行极有章法，郡主只管放心就是。&rdo;梁佶笑回道，暗下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丹阳郡主，觉得她说话的语气甚为有趣，不像将姚大人当成夫君一般敬爱，更像是做姐姐的提及弟弟时的口吻，这夫妻间的相处之法可当真有趣。

姚颜卿被下人唤醒，匆匆用水净了把脸，穿上官服便去了大堂，梁佶见姚颜卿大步而来，便起了身上前迎了几步，拱手道：&ldo;姚大人，圣人召您进宫。&rdo;

姚颜卿已从秦艽口中得知晋文帝召见，便笑道：&ldo;不知圣人突然相召所为何事？还劳烦梁公公解惑一二。&rdo;

梁佶接过姚颜卿递过来的薄薄的荷包揣进了袖中，笑道：&ldo;不瞒姚大人，圣人并未曾说召您进宫所谓何事，不过这一次不止是召了您，还有雍王殿下也一道进了宫，不过想来也应是好事，圣人今日还说不离开鹰巢的雏鹰永远也学不会飞翔来着，只怕是要对姚大人委以重用了。&rdo;

姚颜卿神色微微一动，知晋文帝还召了雍王进宫，便知绝非是童试上出了什么岔子，心放了下来，笑道：&ldo;借梁公公吉言了，还请梁公公再吃一杯茶，稍等我片刻，我去整理下衣冠，以免在圣人身前失礼。&rdo;

梁佶比了一个请的姿势，姚颜卿拱了拱手，出了大堂，丹阳郡主则道：&ldo;广陵前段时间捎了一些土特产来京，我命人收拾了一些出来，请梁公公尝个鲜，莫要嫌礼薄才好。&rdo;

梁佶忙道：&ldo;这怎么敢当。&rdo;

丹阳郡主笑道：&ldo;不过是一些吃食罢了，若梁公公不拿，可是瞧不起我们了。&rdo;

梁佶见丹阳郡主如此说，只能拱手道谢，丹阳郡主则吩咐人将东西送往了梁佶在京郊的宅子，不叫他沾手半分，至于这土特产到底为何，也只有丹阳郡主与梁佶才知了。

姚颜卿进宫时正巧在宫外遇见了雍王，雍王见到姚颜卿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他已从小太监口中得知了晋文帝召姚颜卿进宫的消息。

&ldo;王爷先请。&rdo;姚颜卿比了一个请的姿势，暂避到了一旁，落于雍王身后三步远的位置。

雍王笑道：&ldo;五郎与我一道便是了，父皇急召我们进宫必有要事，无需讲究这些。&rdo;

姚颜卿轻应一声，与雍王看似并肩而行，实则落后了半步。

雍王侧头看向姚颜卿，嘴唇无声了动了动，姚颜卿轻轻挑眉，读懂了雍王的唇语，随即微微颔首，眼中难掩惊讶之色，因他忙于批阅童试试卷，并不知两淮盐课竟闹出了事端，而晋文帝召他与雍王进宫，若真因此事，只怕这烫手的差事又该落到他的身上了。

姚颜卿神色一凛，突然想到了盐课改制，早先晋文帝曾露过一些口风，若因两淮闹出的事端让他真动了此意，两淮官场必要大乱，盐课的水太深了，牵扯的官员也太多，若妄动盐课，无疑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夺食，到时不管是谁主持盐课改制，到了两淮都必将举步维艰。

第133章

晋文帝手按在桌案的折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下方的雍王与姚颜卿，目光在雍王身上停留的时间略长了些，之后叫了起，随手将折子丢在了雍王的身上。

&ldo;好好看看，白行敏前脚回京任职，后脚就闹出了事来，这是不满意朕派去的巡盐御史？&rdo;

雍王低头看了一遍，又转交到了姚颜卿身上，口中道：&ldo;父皇，打去年下半年开始两淮一直暴雨连天，海盐产量这才不及往年，所以盐商才会上调价格，只要挺过今年，来年必会恢复原价。&rdo;

&ldo;放屁。&rdo;晋文帝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指着雍王骂道：&ldo;百姓能等到明年？要是今年两淮还一直暴雨连天，是不是还得等到后年盐的价格才能下调？你知道这一年就得有多少百姓吃不上盐吗？&rdo;

雍王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忙跪地请罪，却不肯提出如何改变今年海盐价格上调的办法。

晋文帝看向了姚颜卿，姚颜卿心中一惊，忍不住瞧向了雍王，却见他一只放置在身后的手朝着他轻轻摆了摆，他当即会意过来，轻声回道：&ldo;圣人，臣以为王爷说的也无错，天公不作美也不是人为可扭转的。&rdo;

晋文帝冷笑一声：&ldo;依着你们的意思就让百姓一年都吃不起盐了？你们可知百姓短缺海盐一年会闹出什么事来，你们是想看见盐贩子再次横行是不是。&rdo;

&ldo;臣不敢。&rdo;姚颜卿也忙跪了下来，说道：&ldo;臣之短见，认为可从两浙先借调一部盐过来，如此可解两淮海盐短缺之忧。&rdo;

&ldo;然后让两浙的海盐价格也上调？&rdo;晋文帝冷声说道：&ldo;朕让你们过来就为了听这些废话？亏得你们一个是朕的儿子，一个是朝中重臣，这就是你们想出的解决法子？&rdo;随着话音儿落地，一个盖碗飞了下来。

姚颜卿瞳孔缩了下，却不敢闪避，任茶水飞溅到了他的脸上，雍王比他好不到哪里处，他离晋文帝更近一些，摔在地上的碎瓷溅到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ldo;知罪，知罪，一个个嘴上只会说这些没用的话，若治你们的罪有用，能让两淮的百姓吃上盐朕现在就让侍卫把你们拉出去砍了。&rdo;晋文帝厉声说道。

&ldo;父皇，儿臣以为五郎说的并无错，若担心两浙也会短缺海盐，不妨从各处分借，先将这一年挺过去，总比让百姓吃不起盐要好。&rdo;雍王抬头看向晋文帝，沉声说道。

晋文帝眯着眼睛望着他，见他脸上血珠顺着脸颊滚落，神情稍缓和了一些，抬手道：&ldo;都起来吧！跪死你们又有何用。&rdo;

&ldo;借调，借调，你们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若日后别的地方却缺了盐是不是也依此借调，治标不治本，朕要的是晋唐百姓人人都吃的起盐。&rdo;

姚颜卿觉得这过难，想要人人都吃得起盐那盐税必要下调，否则那些盐商凭什么将盐的价格下调，不过这话姚颜卿自不敢说出口，谁敢将脑筋动到盐税上呢！这可不是虎口夺食，而是触龙逆鳞了。

雍王显然与姚颜卿想到了一处去，也没敢应声，这事在朝堂上都说了三天，朝中这么多大臣都没有说出解决之法，谁又能做这个出头鸟。

&ldo;老四，朕问你话呢！&rdo;晋文帝不悦的看着雍王。

雍王回道：&ldo;儿臣实在愚钝，一时半刻也想不出解决之法，还请父皇恕罪。&rdo;

晋文帝冷笑连连：&ldo;朕看你不是愚钝，是太过精明了才是，五郎，你来说，朕倒要看看这朝堂是不是一个肯说真话的都没有了。&rdo;

被点到名字，姚颜卿心里打了个&ldo;突&rdo;，他牙紧紧的咬了咬，晋文帝根本没有留给他多想的时间，已经&ldo;哼&rdo;了一声，姚颜卿眼睛避了避，豁出去一般，说道：&ldo;臣以为可让两淮盐商将价格下调。&rdo;

&ldo;这还像一句人话。&rdo;晋文帝沉声说道：&ldo;下调不难，可之后盐呢！从哪来？&rdo;

姚颜卿是商人之家长大的，姚家就做着贩盐的营生，他自然明白里面的猫腻儿，紧紧犹豫了一瞬，他便回道：&ldo;盐商手中大多堆积着海盐，臣以为朝廷可从他们手中买盐，然后暂时由官府代贩盐之责。&rdo;说买是好听的，且不说盐商敢不敢接这个烫手的银子，便是敢接，要价又得几何，这已够他们头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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