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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第八十八章羌活

其实若按云歌和丙汐还有三月的意思，孟珏还陷在山高远阻的饥寒之地，他们偏安在这令居城中，断没有偷欢独庆新年的道理。然而令居陷在羌人的战事骚扰中大半年，风声鹤唳人心思危。好容易现在羌人退入山林，城中人着实松了一口气，的确都有以年节迎新去晦的意思。云歌他们毕竟是客居在赵将军的老宅中，实在不能因为心中的忧虑牵挂而扫了翁孙宅中人的兴致。云歌他们便勉力帮着宅中人置办年货，收拾屋子，准备菜式，倒也忙忙碌碌到了除夕这一日。

之前的三日一直断断续续地落小雪，这一日早晨却放了微晴。大家的心情都轻快了几分。上午忙着帮厨娘预备送灶神的各种面点，下午又忙着打扫神龛，忙到晚饭时分，云歌和丙汐她们才和翁孙宅中人一起在大屋吃了年夜饭。

晚饭后街面上依旧静悄悄的，不是很有除夕的气氛。云歌见丙汐和三月都神情落寞，连葵儿也无精打采的，便从厨房取了酒水，拉了她们三人一起在暖房的火炕上对饮。

晴夜月明，照进暖房中来，落在火炕的小几上，清辉满案。

&ldo;不知不觉，竟是一年又过去了。&rdo;丙汐看着案上纱笼的灯火跳跃不定，小声道。

&ldo;可不是。&rdo;三月拨了拨灯芯，道，&ldo;想不到今年的元正又是和丙小姐和葵儿一起。&rdo;

&ldo;哦？&rdo;云歌讶道，&ldo;你们去年除夕也是在一起。&rdo;

&ldo;嗯，在洛阳，孟公子的一处宅院中。&rdo;丙汐静静答道。

葵儿的眼中却绽出光来，&ldo;去年当真是热闹，二月哥哥四月姐姐都在，还有那个泼皮王爷……&rdo;

&ldo;又乱说话……&rdo;丙汐轻斥。

&ldo;泼皮王爷。&rdo;云歌一愣，随即笑出声来，&ldo;好。好。葵儿哪里乱说话……&rdo;笑着笑着又想起什么，&ldo;彤裳也在吗？&rdo;

&ldo;在。&rdo;丙汐看出她眼中的牵挂，忙回她道，&ldo;元正一早走的。现在那痫病应该好净了吧。&rdo;

三月道：&ldo;前两个月收到四月的信，说彤裳回去调养了大半年，如今已是大好。&rdo;

云歌点点头，眼中露出安慰之色，又问道：&ldo;生得怎么个模样？&rdo;

&ldo;小美人呢。&rdo;丙汐笑道。

&ldo;嗯。&rdo;葵儿也点头，&ldo;那王爷虽有些痴癲油滑……却生得好皮囊。他的女儿自然是美人坯子。&rdo;

云歌没有说话，笑着的眼却落到往昔中去。

丙汐见她有些伤怀的模样，问道：&ldo;朱儿的母亲是姐姐的故人？&rdo;

云歌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道：&ldo;她们一定也是姐妹，那和故人也没什么分别的。&rdo;

丙汐并没有听明白，却见云歌的眼中微有泪意，心中自责不再追问，又转头对三月道，&ldo;记得三月当时还让我往前看，说百花千卉总是春呢。&rdo;

&ldo;我哪里有说错？&rdo;三月心快口道，&ldo;丙小姐的心疾不是被我们公子医好了。&rdo;

提起孟珏，仿佛烛火忽然在那拢着的纱笼上一撩，灼出了一个洞一般，四个人都静了一下。

三月小声道：&ldo;那时我们还聊说羌人擅渡湟水的事，想不到现在我们就在湟水边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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