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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ldo;你做官了？&rdo;

&ldo;是。&rdo;范文卿顿了顿，&ldo;我公试合格了。&rdo;说起来，还要谢谢他。

&ldo;朽木可雕。&rdo;干脆利落，又一枚棋子落下：&ldo;你一定是勤奋得过头，才一下子老了这么多。&rdo;

&ldo;可能……是罢。&rdo;范文卿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纹路深浅都看得出这是三十岁成熟男人的手。可对面，却还是青葱年少模样。

&ldo;非要走神么？&rdo;

&ldo;不。&rdo;范文卿继续走棋，&ldo;贤弟……&rdo;

&ldo;非要说话么？&rdo;

&ldo;不。&rdo;

一如当年，什么都没有变。他嫌弃他熟络之后的絮叨，然后他自动闭嘴。

一局棋下得很慢，范文卿每步棋都很谨慎。也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赢一局，好像这样值得纪念的事就更多了一件。

陈俨最终被逼进绝境，他秀气的眉头甚至轻轻蹙了一下，噢，这可是难得的表情。

但他唇角忽然展露笑意，将自己往死坑里再推了一次，之后竟全盘翻转。

&ldo;看罢，就算找人切磋多日，你也不可能赢我。&rdo;陈俨忽然对棋局没有了兴致，&ldo;人生真是漫长到无聊。&rdo;

范文卿知道，陈俨母亲还在世时，他好歹还知道自己要替母亲做什么，可母亲走后，他就像汪洋中的孤舟，极目远眺，不见边际不见信标。

聪明过头人的世界里，也许原本一切就都是无聊的。因为太容易获得，所以放下也更轻松。谁知道他们为了对这个世界产生兴趣，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此时天色略阴，因看不见太阳的关系，故而也摸不清楚时辰。范文卿又抬头看看天，看越来越小的雨竟忍不住皱眉。他好希望这雨不要停。

陈俨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儿，两个人一起看雨，又嘀嘀咕咕说了不少事。廊中空空荡荡，范文卿觉得这府里压抑得让人难受。

天色似乎更暗了，没有风，雨滴直线一般往下落。

陈俨重新握起那把刀，很是警觉地四下查看，神情里竟略有焦躁意味。这是很难得的表情。

这气氛让范文卿有些喘不过气了，他低头大喘一口气，同陈俨道：&ldo;贤弟到底……在等什么呢？&rdo;

陈俨紧了紧手里的刀：&ldo;等坏人上门杀了他们。&rdo;

范文卿：&ldo;……&rdo;他仔细看看好友眼中的戾气，似乎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ldo;怎么了？&rdo;

&ldo;你害怕的话可以先回去，反正你也是不请自来，我不会留你的。&rdo;

&ldo;到底发生了什么？&rdo;

&ldo;他们雇了坏人想要杀我，如果我死了，这宅子就是他们的了。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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