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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1页）

&ldo;亲爱的，你今天有没有想我？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想你，中午吃饭的时候想你，开车等红灯的时候也想你……其实，我每一下呼吸的间隙都在想你。&rdo;

李昊轻声说，他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对着无边的虚空，诉说他深沉的思念和企盼。他注视着敏儿的面孔，从前她笑起来眼睛弯弯如月牙，有两个浅浅梨涡，如今她苍白无血色，头发慢慢变得细弱枯黄，再也不会笑。有时候她的手指会动一动，每次他都激动万分把医生叫来，每次都是遗憾的摇头，告诉李昊，敏儿的脑死亡是不可逆转的。

但是，李昊一直相信会有奇迹，正如新闻上报道的某些病例那样。说不定他在耳边每天唱歌给她听，十年之后，她醒了。李昊常常给她讲笑话，说故事，开着电脑看电影，假装她也在参与。他把自己的生活搬到这间病房里，试图和她继续过日子，让她体验他的所思所想。

今天也是如此，他照常在小桌子前面打开电脑，做一些编程的活儿，一边放敏儿从前爱听的歌给她。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晚饭时分，敏儿的父母来了。

李昊站起来问好：&ldo;伯父伯母好。&rdo;

&ldo;哎哟，你今天又陪了一天啊？&rdo;敏儿妈妈问。

&ldo;没有，我午饭后才来的。&rdo;

敏儿爸爸叹口气说：&ldo;李昊啊，你才三十岁，事业还在黄金期，我们真的很不忍心你这样年复一年耽误下去，不如……&rdo;

李昊打断：&ldo;伯父，我不会同意的，请你们不要再提。&rdo;

敏儿妈妈拉着李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ldo;敏儿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以为我们就愿意放弃她的生命吗？两年了，我们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一天一天这么耗下去也无所谓，横竖没什么念想。可是最近我们常常在想，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你也是有父母的人，你该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而不是把最好的时光都耗在杳无希望的等待上面。&rdo;

李昊正想说什么，敏儿爸爸说出更让他心如刀绞的话：&ldo;我们昨晚看新闻，一个在车祸中脑死亡的男孩子，捐出了身体大部分重要器官，帮助了五个重病垂危的病人，他的生命不是延续下去了吗？我们认为这是伟大的奉献……&rdo;

&ldo;伯父，我……我真的做不到放弃敏儿！如果我看不到她，我比死更难受，请你们理解！&rdo;李昊眼含泪光，两个老人家没法再说下去。

李昊离开医院，坐在车里发呆，不知该去何处，曾经为了结婚而准备的新房，如今是冷清的监牢，他每日看着敏儿置办的各种物件，无不触景伤情。

宁致远的电话打来：&ldo;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喝酒吧。&rdo;

李昊爽快答应，何以解忧，唯有杯中物。

他们怕像上次一样遇到杜家丽那样饥渴猎艳的辣妹打扰，不去热门的夜店，另选一家位于摩天大楼顶层的高级爵士酒吧，找一个僻静角落聊天。

宁致远看李昊神色黯淡，问：&ldo;你好像心情比我还糟糕。&rdo;

李昊苦笑说：&ldo;我的事你都清楚。&rdo;

&ldo;你未婚妻的状况有进展吗？&rdo;

&ldo;没有，还是老样子，或者说，她的生命在缓慢地消失，好似一个慢慢泄露的气球，迟早有一天彻底……离开我。&rdo;

宁致远拍拍李昊的肩膀：&ldo;你真的不愿意停止她的呼吸装置？终结她也终结你自己的痛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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